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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悍將自是力大無比,善使各種武器,花木蘭很快摸索出短刀木棍相配合的方式,其實和一雙彎刀用起來差不多,一撥一格,要麼是短刀抹手腕,要麼是木棍敲對方後腦勺。
最後一個人心思靈活,飛快的跑到牆上,大半個人都站在牆壁里:「停停停,聽我說,你看我真的是鬼!」
花木蘭大驚:「嗯?!這是什麼妖人的幻術?」
「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鬼都能穿牆。」
花木蘭沒有試,出屋繞到牆後面,看到這人露在外面的屁股——牆沒多厚,鬼差正面只露出臉,後面就露著屁股。抬腳揣在這人的屁股上,頓時冷笑,這腳感分明是真的屁股,騙誰呢?鬼?鬼能有厚實柔軟……哎?哎哎?我的腳為什麼在牆裡?
她下意識的扭頭一看,剛剛走出來的門,門還關的嚴嚴實實,根本沒有打開,那我是怎麼出來的?難道我真的是鬼?
屋裡兩個鬼合力抱住她的腿,往屋裡拽,她心中湧起一種莫大的危機感,本想抵著牆把腿搶回來,可是鬼抵著牆就和抵著空氣一樣,被人拽了進去。
四個鬼提防的看著她:「花木蘭!」
其中一個鬼蹦起來飄在空中,像是一朵蒲公英一樣緩緩下落,又大半身子隱沒在地面中:「你看我們都死了,冷靜一下好麼花大姐,人固有一死。」
「你看床上的是你的屍體。」
花木蘭過去看了看,嗯,是我,我真壯,這麼看自己有些陌生,銅鏡照出來的不夠真。又去鏡子前面看了看,哇,這分明是一身戎裝,甲冑也不差分毫。
「我真的死了……你們也不是匪徒。那你們是什麼人?陰兵?」
鬼差們紛紛點頭:「對啊,我們是鬼差,專門負責來接剛死的幽魂。」
她冷靜下來就什麼都好說了,看到一個鬼差嫻熟的掏出小木盒,盒子裡面拿出一卷黑線和針包,開始縫被割斷的腰帶和褲子。有些抱歉:「我賠你一條吧。咦?我這錢怎麼拿不了?」
「哦,得是陪葬品鬼魂才能花,沒事,我們鬼差的衣服都是黑的,就是扯壞了好縫。」
「花將軍請吧,城隍對你期盼已久,我們再不回去,該派更多的人來請。」
花木蘭在屋裡左右尋摸一圈,想打點行囊,卻發現那件都拿不起來,又去和家人一一告別。
「天色微白,即將雞叫,還是早早上路吧。」
花木蘭還是有無限悵惘,想起從此就要和家人陰陽兩別,將來渾渾噩噩的去投胎,前塵往事具化煙塵,骨肉分拋令人心酸:「鬼果然畏光麼?」
「有點,鬼與人擦肩而過,對人不好。」
留戀也無用,倒不如灑脫些,赤手空拳的來,赤手空拳的走,幸好走的時候身上還有衣裳。
到了城隍府中,早已擺下酒宴款待她。
花木蘭回了老家,管理她的的只是縣城隍。
謝道韞在父親和伯父家裡宅了三十年,臨近要服役的時候趕緊去考了判官身份,做了一百多年判官,被提拔上來。
她也是一身黑衣,和鬼卒的黑衣區別只在用的是絲帛,有織出來的菱形花紋,袖子也是文人的垂袖而非箭袖。沒帶面具,請她入席之後上下打量,花木蘭端端正正的坐著,坦然讓她看,也仔細打量這文弱纖細,面色有些寡淡卻非常好看的夫人——好看的小寡婦。
「將軍願意留在我這裡任職嗎?小縣鄙薄,財貨稀少兵卒儘是老弱,但將軍安家在此,若肯留下任職,可以常常回家探望家人。」她看的大為感慨,自己當年練劍時不求上進,賊兵入城時手刃數人就被抓了,招募的幾百兵勇也沒什麼用。如果好好練習,即便沒有阿青教頭單人出入萬軍從中不染纖毫的劍技,也應該有半個花木蘭那麼厲害,死後在努力補兵法。
花木蘭一口答應,捧酒站起來:「長官厚愛,木蘭願效犬馬之勞。」說罷,一飲而盡。
縣城隍在太平時期一點都不忙,這地區幾萬人,有時候一天都不死人。
謝道韞終於放心的把練兵的職務安排給合適的人,這地方是真清閒,善於練兵的人來了又走,待不下去。
花木蘭先要求她修蹴鞠場,蹴鞠本就是兵營中讓士兵強身健體的遊戲。
這事很簡單,謝道韞先待她去陰間,把名字籍貫上花名冊,再去遊覽一番,置辦武器。
剛到閻君殿門口,就看到一個清瘦瀟灑的赤足男子坐在門檻上罵人,幾十名衣冠楚楚的士人被罵的俯首帖耳,不敢抬頭。
謝道韞:「這位是莊周。」
士人們最終腦子糊塗了,跑來問莊周對『是雞非雞』『雞知雞』這幾個問題的看法,對著牆壁上的畫像一頓騷擾,在閻君生氣之前,莊周扛著釣魚竿出來把人罵了一頓。他的『莊周夢蝶』講的是真實與虛幻的差距,生死觀的一部分,這幫人提的都是什麼鬼問題。
莊周:「你們找個木籠鑽進去,試試夢見自己變成雞!」反正我會變大白鱀豚。說罷,拂袖而去。
士人們被罵的不敢抬頭,紛紛灰溜溜的走了。
太史在旁邊目睹了全程,一一記錄下來,史稱:雞籠警告。
謝道韞正要拉著花木蘭進去:「閻君也知曉你的大名,都很喜歡你。我截了閻君和呂獄尉想要的人,稍後帶你去見見她。晚幾十年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