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頁

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周文王:「距我一千二百餘年,老夫挨罵的時候你們誰都看不見,老夫生前死後不曾安生。等再過一千年,就沒多少人罵你們了,自然有新的亂臣賊子替你們挨罵。」

    另外三點就不必說了。

    曹叡覺得很有道理,這段話大概可以敷衍祖父。趕緊起身離開,趁著其他人還要聽課沒時間過來和自己辯論,先走,一張嘴吵不過一千多人。

    又有正經好學的人問了一些關於玄學的問題。

    周文王:我從來不搞玄學。周易是經驗和道的結合,道就是事物發生發展的規律。

    桓溫覺得自己的處境和周文王差不多:「人間的桓玄已經稱帝,敢問文王,您看他能有四百年天下嗎?」

    周文王隨手起了一卦,按照人間的消息和卦象結合:「他能有四年就不錯了。」

    桓溫氣的夠嗆,次日不來了。

    管仲的囤貨全部賣光,基本上把這次浩劫中損失的錢財都補回來了,其他商人也是一樣。

    八面骰子在剛開始幾天賣出高價,到後來匠人們紛紛跟風模仿,做的很快,於是價格驟降。

    扶蘇和劉盈看著幾箱銀子,都覺得詫異,那一小袋玉石骰子所賣的價格這麼高嗎?

    可惜桓溫生氣也沒用,很快的,桓玄被劉裕所滅,建康被收服。

    呂光的後梁被馮跋的北燕取代,西涼和北燕之間硬是擠進來沮渠蒙遜的北涼。

    代國被苻堅消滅之後,代國太子的兒子拓跋珪在苻堅死後,在苻堅曾經占有的土地上重新建立了自己的魏國,小帝鎮的拓跋猗盧發現自己的祭祀突然變多,雖然成了眾人攻擊的目標,卻也暗爽了很多年。慕容家和司馬家始終不能聯手,苻堅處的毛皇后又受不了丈夫失落低沉的情緒憤然逃走。

    拓跋珪十六歲稱王,之後一直乾的不錯,南征北戰,戰果赫赫。只可惜不僅野蠻的搶了小姨當妃子,還染上了南方人的毛病,愛吃五石散吃的情緒崩潰,重金屬中毒導致多疑,和兄弟不合。

    陶淵明的《桃花源記》風行一時,和畫痴顧愷之並列為『地府最期待的兩個人』。

    毛皇后在地府沒找到父母,在主城的牆上看到各衙門招募人才的告示,度支(收稅和發工資)、民部(戶籍和租房)、各地獄招募鬼卒,一個個寫的團花錦繡『寒冰地獄,吃不完的冰糕凍梨,工作輕鬆』『黑水潭地獄,喜歡釣魚嗎?』『蜃樓地獄,鮮花常開,瓜果常掛枝頭,最乾淨的地獄』『深坑地獄正在重建,工作輕鬆不嘈雜』『扒皮地獄,機關扒皮,獄卒打牌』。

    禁軍大營也在募兵,還有各地的屯田招募農夫。她思量再三,握著劍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第170章

    謝道韞在地府遇到了來等自己的父母和舅母,還有兩個兒子, 也算是多年來唯一的好消息。對於丈夫的下落問都沒問一句, 見到王羲之王獻之時更是淡然。隱居數年之後, 因為母親又張羅著給她尋覓夫婿,只好躲出去工作, 在去算帳還是參軍之間猶豫不決,恰逢其時,太史台中有缺, 她輕易通過考試補了進去, 開始總結人間正在成為歷史這些事。

    太史台的史官只有兩個要求, 第一,能把事情記清楚, 別因為是燕國人就拼命抹黑苻堅, 苻堅這人在對慕容衝下手之前是個標準的明君。也別因為是秦國人就拼命抹黑慕容沖, 誰被滅國之後想著復國都順理成章。第二, 文辭要夠好,歷史上的事本來就乾乾巴巴的, 史官負責修改的圓潤一些, 別那麼難看, 該嘲諷嘲諷, 該夸就夸。

    地府現在不僅允許官吏查看修出來的這套史書, 還另外開闢了一塊地方,允許百姓也來翻看。以此作為教育的一部分。

    ……

    拓跋珪的母親賀氏生前是有勇有謀,她的大兒子稱帝那年, 小兒子就被慕容垂扣留,愁的生病去世,死後曾作為皇太后來到小帝鎮,和祖先拓跋猗盧算是同一陣營,只是多有不便。又過了數年,小兒子拓跋觚人間被慕容普驎所殺,來到地府一看沒什麼大事,主要是聽從拓跋珪的命令以及所有保護他,拓跋珪繼位那年就被抓住了,能有什麼事?於是放了。

    雖然人間的拓跋珪還在忙著鞭屍慕容普鱗,把議謀害拓跋觚的高霸、程同等人,都滅五族。陰間卻是母子團圓了,賀氏猶豫了幾天,對大兒子太放心,於是跟著小兒子離開了小帝鎮。

    隨著後燕、南燕的覆滅,小帝鎮中的慕容家陷入了低調沉默安分守己。所有的燕國都被滅了,現在的北燕馮跋曾經是燕國的大臣,也曾經差點被燕王所殺,兄弟幾個逃跑掉了。

    小帝鎮中,稱王稱帝但都沒能一統天下的人們分成兩大陣營、苻家三人和呂光(呂光在苻堅死後大哭),其他散人,保持著五丈以上的安全距離,在探討蓋房子的事。首先得約定好了,不能趁著月黑風高,沒有人看到的時候拆別人家房子。

    不論什麼仇都不行,不能繼續互相拖後腿,互相拖後腿的結果就是誰都爬不出去。

    拓跋珪突然出現在小帝鎮,三十多歲的年紀,外表可見的悍勇,身上穿了一件睡衣,他面色猙獰,攥著拳頭神色不安的走來走去,看誰都不順眼,好像很想殺人的樣子。臉上的神情在疑惑和瘋狂中交替轉換,片刻之前自己面對的是拓跋紹的刀光,被殺了,疼倒不是很疼,很冷。仔細打量這不算狼藉,卻很貧乏的地方,用白骨混合泥土搭建了矮牆,令人作嘔。他現在的狀態很糟,心裡頭的仍是閃過重重疑慮和難受,頭腦卻一片清楚健康,許久未見的健康。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