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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這刀我剛磨過,鋒利自己,你小心些。」
張春華現在初來乍到,把他們每個人都想的很複雜,每句話都反覆琢磨。看他遞來刀劍,還以為他是讓自己做出選擇,因為沒想明白剔骨尖刀和寶劍分別代表什麼,就沒敢選。現在兩把都遞給自己,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他這話說的有意思,難道他知道我要做什麼?他怎麼知道?他什麼意思?比起一個深居後宮的女人,司馬懿更有價值吧?難道他貌忠實奸,想看我和他廝殺取樂?
雖然扶蘇公子在歷史上是個好人,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時過境遷,他死後過了五六百年,誰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人呢?
張春華試探著問:「聽人說地府公正無私,難道不管這三從四德麼?」
扶蘇知道她現在很謹慎,每一個剛死下來的皇帝都是,要麼狂傲的沉湎於皇帝至高無上的威嚴中還沒反應過來,要麼是異常的謹慎,或者是先後具有這兩種情緒。不過沒關係,等了解這裡之後,就會淡定的腆著肚子靠在陪葬品上吃瓜了。
不為了天下,最少也要為了城池,否則有什麼必要勾心鬥角嗎?為了半袋稻子,一筐饅頭打起來,那是村夫匹夫做的事。沒有足夠大的誘惑,皇帝們根本懶得戰鬥,吵吵架鬥鬥嘴都懶得動腦子。
「你來看法碑。」
張春華看了法碑,越發高興的撫著短劍,重點就是那句話,夫妻關係也可以否定呢。這說明什麼?說明砍完人沒有格外的後果。她喜歡讀律法,丈夫無故殺妻要償命(雖然在實際操作上有轉圜餘地),妻子砍殺丈夫要罪加一等,如果只是可以取消夫妻關係,那就只是殺了個人?地府可以以錢贖罪麼?
扶蘇對劉盈說:「去請母親回來。」呂后一直在期待什麼時候能再出現一個敢砍殺皇帝的皇后,跟他閒聊時也說一說,今日終於有了一個,真是可喜可賀。
劉盈遙望遠方,嘆了口氣,唉,得徒步過去。雖然有河渠,可是沒有給普通人用的渡船。
劉徹拿了鏡子照了照,自己今天還挺好看的,三天前梳的頭髮因為一直沒躺下,至今紋絲不亂。穿了一件鵝黃色的睡衣,寬鬆柔軟,這幾天一直在看書…看的是《蔡邕全集》…我長得也比扶蘇更英俊,這女人為什麼不相信我呢?她戒備的態度太明顯了!
扶蘇作為這裡的長官,有責任引導他,而父親的期望是只要不是廢柴就都拉攏過來,再加上這是夫人期望已久的人,自然要格外溫和的給她介紹這裡的狀態。
張春華把帝鎮中的皇帝們都大致認識了一遍,得到了一個清楚的結論,情深意切的皇帝都和妻子在一起!薄情男子大多打了光棍,真是可喜可賀!
宣帝和許平君皇后出去玩了,劉奭在鎮外和馮媛長相廝守,劉驁雖然也薄情卻和飛燕合德在一起,劉箕子和王嬿黏在一起如膠似漆,光武皇帝去忙了但陰麗華皇后還在等他,劉肇和鄧綏在鎮外一起經營地獄。
扶蘇邀請她:「來賞玩我們自己布置的庭院可好?」
他的院子確實很漂亮,小樓是最高大的,有果樹有水池,前有稻香旁有鮮花,放在皇宮中看也可以。
但張春華的注意力都在當做圍牆用的高大陶俑身上,還有那些大而華麗的錯金銀銅車馬。帝鎮中人看的時間長了,覺得只是平常,可是曹操時期一向節儉樸素,衣裳都不許紋繡,又怎麼會在車輛的配件上弄錯金銀的花紋呢?「那些車馬是始皇的陪葬之物?」
「是啊。」
張春華感慨道:「真華麗,是大國氣象啊。」沒統一就是不能比。「聽說當年收天下之兵,鑄十二金人,也在這裡嗎?」
她有所不知,戰國時期的青銅器製作的精妙異常,不論是器皿還是實用物品如燈架、門環、車輛配件、矛,只要是諸侯之物,就要瘋狂錯金銀,鑲綠松石。
扶蘇笑著搖搖頭,把茶葉丟到微開的水中,再煮一會:「天下之兵收繳不盡,這都是謬傳,父親只是讓人隨便收攏了些六國府庫中的矛頭、寶劍,鑄造金人賞玩。」
我父親真的很喜歡各種材質的俑人、金人、燈人。
張春華知道司馬懿對自己沒半點感情,自己這一死,不知道他得快活成什麼樣,一時半會死不了。
扶蘇:「帝鎮中的生活和普通百姓的日子差不多,你年輕時吃過苦麼?」
張春華微微笑了笑:「自然吃過。當年初嫁,路途中顛沛流離,安穩下來也沒有下人,里里外外全靠我操持。怎麼,扶蘇公子不信?」
扶蘇站起身迎接呂雉:「開國之君和皇后都吃過苦。夫人,您回來了。」
呂雉笑盈盈的和他說:「我看衛子夫正在等你和劉備呢,快去吧,你又讓她替你找什麼稀罕東西?」
「哄孩子玩的小物件罷了。張夫人,失陪了。衛皇后的生意繁忙,我現在不去取貨,一會她就要走了。」扶蘇藉故離開這裡,去叫上劉備:「玄德,咱們的東西到了。」
兩輛大車擱在地上,僕役已經走遠了,衛子夫格外振奮:「劉備!你讓我找的東西,找了三年總算得了!」
扶蘇問:「是什麼稀罕物,我能看麼?」
衛子夫掀開車上的蓋布,看到幾塊大石頭。
衛子夫遞上被揉的陳舊並邊緣破碎的幾張紙:「你看,和你畫的圖一般無二。人都說按圖索驥,我不一樣,我是按圖索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