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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竇漪房感慨極了:「當年我進宮沒多久,弟弟就窮的賣身為奴……唉。你這一世的爹娘壽數如何?」

    劉徹這才想起來,啊呀,我忽然死了,他們老兩口和公婆會很傷心吧,呸呸呸沒有公婆!別提!含含糊糊的遮掩過去:「還行,不會。」

    竇漪房嚴肅起來:「是他們對你不慈愛,還是你現在想起自己是皇帝,覺得有一對在土裡刨食、大字不識幾個的父母很丟人麼?徹兒,不能這麼想,生養之恩最重,你忘了咱們漢朝最重孝道麼。高祖的父母,哦,高祖不是,我父母是農人,等到我弟弟時,連自己家的土地都保不住,那才叫丟人呢。」

    「他們對我…」劉徹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該說是好還是不好,挨過打,挨過罵,還是三天兩頭就有一次,但是村子裡都這樣,隔壁小哥那麼好也是一樣,啊呸,不要想自己的丈夫,呸那不是我丈夫。「他們打我,還罰我不許吃飯。」

    現在提起童年的事還是憤憤不平,只是把條凳摔了一下,還沒摔壞,他們就不讓我吃飯,那天晚上差點餓死我,餓的我肚子疼。

    薄姬和竇漪房輪流把他抱在懷裡哄了哄:「養雞了麼?養豬了麼?」

    「成親了?生了幾個孩子?」

    薄姬輕柔的嘆了口氣,她仍是一個幸福的、優雅美麗的五十歲的婦人,非常可親:「這次可別走了,人間不好過,我和她是人間最幸運的一個,天底下又有幾個女人算得上幸運呢?」

    劉徹和家人團聚了一會,感覺精神一振,所有的一切都對了。每句話,每個眼神,每一個字的語氣都讓人舒服。他這才想起來:「嬴政那鎮長當的如何?好麼?」

    劉恆非常滿意的點頭:「還真不錯,也沒來盤剝我們,收稅正按照我們生前定的稅率收取。」

    劉邦趿拉著鞋子,晃晃悠悠的走過來看了他一眼,嘲諷道:「死的挺快啊,怎麼著,人間好受嗎?當叛徒有意思吧?呵。你讓閻君滿意了,閻君對你好麼?」

    …

    嬴政和呂雉各有一個健壯的勞動力,兩人基本上不用幹什麼活——工作量少的主要原因是他們不指望靠著耕種養活自己,夠吃就吃,不夠吃就幾天不吃飯也沒關係,比正常的農業勞動輕鬆了三五倍。又不用攢錢給兒子娶媳婦,不用給朝廷繳畝稅和人口稅,雖然閻君徵收和他當年一樣的稅,但是不用打仗、服勞役,又不用按戶繳稅,實際上少很多。這條件若叫其他農民知道,就是天上也找不到的好事兒。

    呂雉最近沉溺於他的書房中,每天的都在翻書。

    劉徹走到門口時,正聽見裡面說話:「你找什麼內容?我幫你。」

    呂雉沉吟了一會,有些不好意思:「我找找麥芽糖怎麼做的,以前見過別人做,大麥發出芽來切碎了榨汁,然後怎麼弄我就忘了,最後是麥芽糖。又甜又脆的。」她現在試了試,壓榨出的汁挺甜,但也只限於如此,還不夠算是糖。

    「現在能出去買糖吃,劉盈愛吃,你給他買就好了,何必自己做。」

    呂雉心說:你不懂,我就知道你不懂。母親親手做的糖不一樣。

    劉徹抬手敲門。

    原先的門閂時常不上,今日則不同,推門也推不開。

    他看不出此地的變化,實際上這裡多了兩座糧倉,還有幾十個罈子,罈子里裝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嬴政不在意呂雉是否做麥芽糖,隨口一說,不聽就不聽唄,聽見有人敲門就擱下筆,起身去開門。驚訝的挑眉:「劉徹,你還敢來送死?」

    劉徹瞪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去投胎之前,再之前做了什麼。

    哎呀不好,我去投胎時不慎忘了這些小事,嬴政肯定沒忘掉。

    他鎮定自若:「秦皇還記掛一點舊仇麼?你能和高祖共處,我比漢高祖如何?」

    嬴政還能說什麼呢,本來他現在就在修身養性和韜光養晦中練出了平心靜氣,剛剛不小心漏了一點本性,現在又把縫隙補好,慢條斯理的說:「這話說得好(你確實沒有劉邦那麼欠打)。朕只是嚇嚇你。你來做什麼?人間不好麼?」

    呂雉嘲諷道:「難道你投胎成了女人?」然後忽然覺得很苦,就自殺了?

    我生的兒子,他不來哄我開心,我倒要哄他開心,哼。

    劉徹立刻說:「沒有!!!」

    呂雉看他反應這樣強烈,就確定了答案,是,是我說中了。

    劉徹飛快的轉移話題:「我稱帝期間幾次改變稅收的比例,跟我收稅怎麼算?」

    嬴政沉吟了一會:「取中庸之道吧。」算個平均值。

    劉徹盯著他看,又看向呂雉,看了半天,忽然幽幽的問:「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現在覺得誰都知道自己變成一個女人,又覺得好像誰都不知道。

    嬴政慢條斯理的說:「每個朝代有五個人能出門去,漢朝是劉恆和妻子,劉啟,劉奭,還有一個名額。」他這個聯盟的人不多,卻有五個名額可用,誰要出門隨時給開權限。

    劉徹悻悻的轉移話題:「你從來不讓高祖出門麼?」

    「他還想出去?」嬴政冷笑。

    劉徹嘆息道:「那你倒是救了他。」

    呂雉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親自給他端來一杯蜂蜜酒:「這話從何說起?」

    釀的米酒不知為什麼,又酸又辣,喝多了也暈也醉,就在喝的時候調一些蜂蜜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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