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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劉盈道:「他就在屏風後面,您瞧,縫隙里能看見他的眼睛。」
嬴政眯起眼睛,這屏風是三扇,中間有兩條縫,他看了又看,總算看到一個一眨一眨的黑亮亮的小東西,不由得心中大驚:「你竟能看到這么小的東西?」
「啊,剛剛屏風晃了一下,是他碰的。」
劉邦已經趁此機會連滾帶爬的躲了起來,開始伺機反攻。正要罵這些不孝兒孫眼瞧著老子屁股中箭也不來救,又疼的罵不出聲來。
斜對面看到劉徹拉弓搭箭正在瞄準,這才有點高興。
薄姬和竇漪房已經把劉弗陵抬到他自己的宅地去了,那地方也沒有正經房子,只是用屏風和柜子圍了一圈,權當牆壁。許平君就躲在更遠的地方,膽戰心驚的看著這邊,小心翼翼的問:「太后,我」
薄姬呵道:「你躲起來不要亂動,這是男人們的事。」
「是。」
兩個女人胡亂把他擱在蓆子上,抱著他的胳膊哭:「弗陵,疼不疼啊,天哪」
「活著的時候為了天下打仗,現在又為了什麼呢?」
劉弗陵也很想知道為什麼,疼的微微發抖,紅著眼圈問:「嬴政他為什麼突然打我們!咱們又不是要跟他打仗。」
竇漪房雖然心疼,也能衝出去把他帶走,但還不至於方寸大亂,嘆氣道:「嬴政不知道啊。高祖要打出去,可他沒通知嬴政。對面瞧著咱們這裡日日練兵,反覆操練,換做是你,你心裡頭怎麼想?」
(閻君們:「他居然哭了?」
「哎?想申請來當個馬前卒的就是他吧?」
「是喔,雖然咱們就是想讓皇帝們留在地府,不要離開這裡,但還沒想過讓他當差。」
「他能老實嗎?」
「他怎麼會寧願俯首稱臣呢。」
「可能是劉徹太煩人。」)
薄姬輕輕摸了摸他的臉,無限悲哀:「我們私下裡勸過高祖,要他和秦皇說清楚,高祖非是不願意。高祖不想讓秦皇占便宜,高祖還想讓。」
竇漪房目光如炬,把這沒頭沒腦的襲擊的前因後果看的清清楚楚:「看來現在是秦皇想要先下手為強,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是高祖惹出來的事,我們又何必牽連在內。」
「可是我,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劉弗陵也想有點擔當,甚至願意戰死沙場。他心裡太憋屈了,雖然大部分人都在罵父親武帝,可是武帝的內心非常堅強,甚至能對祖先們反擊回去,他卻把所有的情緒都積壓在心裡,積壓的沉甸甸的,甚至恐懼的想要一死了之。
一個敏感的人,即便看別人遭受痛苦或侮辱,也會感同身受,甚至比當事人更難過。
竇漪房有些無奈,瞬間想出來一個注意:「你去保護許平君,護著你侄兒媳婦。別讓她被人欺負了。高祖和劉徹都很強,不需要你去幫忙,那邊多你一個不多,平君這兒卻只有我們這些女眷。」
她的確很了解人的心思。
劉弗陵立刻答應:「好。」也不知道鬼的身體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後心上的羽箭漸漸被鬼體自己擠壓出去了,疼痛也遞減直到消失,他拎著劍蹲在路口——兩堆陪葬品之間。
依然和竇漪房預料的一樣,沒有人來打他們。在兵力不足的時候,不會分兵去偷襲婦女和小孩。
在正面交鋒的戰場上,三人形成了嚴肅對峙。
嬴政看劉盈緊張的發抖,不由得嘆了口氣,心說這要是朕的士兵,早就扔出去種地了。現在真是沒得選。「你對劉邦和女人下不去手?」
「是,是啊。」
「對劉徹呢?」
劉盈想了想:「陛下,打劉徹我下得去手。」不論是輩分、關係還是還是投緣的程度,打他不留情。
嬴政示意他:「好。」他一抬手,當、當就是兩隻箭,都打在屏風上了。
沒辦法,要想打中屏風上那道一厘米寬的縫隙實在是太難。
劉徹猛地站起來,比屏風高了一些,拉滿弓一撒手。
嬴政面無表情的躲了一下,竟然躲晚了,被一箭插著臉頰劃了過去,血立刻就流了下來。
劉盈緊張的舉著弩,瞄準了站起來的劉徹,扣動扳機。
羽箭插著他的頭頂飛了過去,劉徹慌忙蹲了下去。
兩人一次聽見羽箭貼著腦袋飛過去的聲音,一股微微的冷風吹過臉頰,一種淡淡的鐵鏽味,似乎是血,又似乎是真的鐵鏽。
時間和空間在這一瞬間似乎都變慢了,忽然察覺到了生命的可貴和無法永恆。
這兩位以鐵血而著稱的皇帝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歷戰場,親身經歷羽箭落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和想像中的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劉盈懊惱道:「我沒打中。啊!!陛下!!您」
「不要嚷嚷!」嬴政皺了皺眉頭,當然很痛,他也知道痛。可是傷在臉上,不能齜牙咧嘴,更不能大聲說話。他已經從一個嚴肅的人,徹底變的面無表情了。隨手用手帕捂住傷口,之前圍觀呂雉砍劉邦時得到了一些經驗,鬼受了傷很快就會正常恢復,而也不會留下後遺症,傷口沾上泥土也不用怕。
劉徹高呼一聲但沒敢露頭:「沖啊!嬴政被我射死了!」
寫入戰法的硬性規定打仗時有兩點必須吹牛,一個是自己一方人多,另一個是對方的大將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