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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祭文和祭品又下來了,顯然是新皇帝登基了。
皇帝不論是坐、是臥、是罵街的,都蹦起來去抓那張祭文。
歷代皇帝陵寢距離的不遠不近,地宮前面就是地面上的祖廟,告祭先祖要把這些廟都走一遍。現在燒來的是給劉邦的祭文,皇帝還沒走到惠帝的廟呢。
皇帝登基、冊立太子這種大事,要去天壇祭天,去地壇祭地,光是去太廟祭祀祖先可不成,得虔誠的『登門拜訪』。
緊張不需要說出來,劉徹一邊蹦起來抓那張還沒飄下來的祭文,一邊大叫:「倘若是霍光篡位,等他下來的,朕還記得張湯的酷刑!」
劉啟也蹦起來抓祭文,騰空踹了他一腳:「你滾吧你!要是霍光登基,你和他一起死!」
劉恆蹦不起來,袖著手急切的等待著:「你殺的劉據,你立的輔政大臣,霍光若是篡位,你是同黨。」
劉徹氣鼓鼓,氣的七竅生煙,差點憑空變成一隻滿是氣還冒煙的熱氣球。
「不是霍光。」
「謝天謝地!」
「當謝天地!」
新皇帝是武帝曾孫,戾太子之孫,史皇孫之子,原名劉病己,更名為劉洵。
劉恆和兒子激動的相擁而泣:「太好了!快告訴高祖這個好消息!」「好!高祖?高祖?祖宗?哎?」
高祖不在這裡。
他慣常臥著的精緻蓆子還歪歪斜斜的鋪在土地上,那玉枕上餘溫……鬼有什麼餘溫啊。
反正高祖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劉徹一看還是劉據的孫子繼位,就陷入自閉,張開腿坐在地上,痛苦的像個試圖練習劈腿時下的太猛,地板也太滑,一不小心抻了筋、扯著蛋、傷著前列腺的中年人。
他在用心思考一個問題,朕是不是真的死晚了?
雖然他承認巫蠱之亂是錯誤的,劉據是無辜的,衛子夫也是無辜的,但心裡沒有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於自己,有時候也在想,如果他們不反抗,難道江充敢殺皇后和太子?對於高祖提出的假設,更全然不能接受。
現在悲喜交加,心虛複雜的像是一鍋沸騰的胡辣湯——黏黏糊糊、包羅萬象,而且冒著泡泡。
皇后們還在生他的氣,沒有人安慰他,都在逗劉弗陵玩。
劉弗陵聽見是大哥的孫子繼位,也挺高興的:「劉病己這人很不錯,聽說是個豪俠,還聽說他買過餅的店會購者如雲。他常常在戾太子的封國附近遊走,我看他相貌端正,儀表堂堂,性格也很好。」
反正其他哥哥都不好!
薄姬以手加額:「那就好。謝天謝地。」
劉弗陵小小的告了一狀:「當初劉病己生在獄中,武帝看人望氣,看到監獄中有天子氣,派人把長安二十六官獄中的犯人抄錄清楚,不分罪過輕重一律殺掉。」
「啊。」
「派人去殺他,丙吉把守監獄門口,不放鬆。反對皇帝篤信鬼神就要濫殺無辜。」
王娡感動的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淚水:「真是個難得的忠臣啊,他沒被劉徹殺了吧?」
「沒有。」
竇漪房點了點頭,站起來拿了一根小竹枝,去抽劉徹:「誰把你養的這樣多疑!」
劉徹心說:是你,就是你!
……
劉盈幫著扶蘇砍樹去了,庫存的木料都被他試驗機關試驗光了,得再存一些。
他小聲抱怨:「不要嚇唬我嘛,我生前被嚇的夠慘了。要不是現在是鬼……」忽然覺得自己叨叨的話太多,扶蘇不搭理我了,心裡又有些不安:「朕要被嚇尿了。」
扶蘇心裡有點愧疚,又被他逗笑了:「陛下想要我怎樣道歉?」
「嗯……」
「你把我也舉一次。」
劉盈抬起眼看著他,比我高,比我寬,比我孔武有力:「我舉得起來麼?」
扶蘇沉吟了一會:「你我都是鬼,應該是一樣重。這樣吧,砍點木頭回去,我拿船槳做一個大天平。」
劉盈挽起袖子非常好奇:「我試試!」
扶蘇面對著他張開雙臂,笑的有些寵溺,心說:真可愛。
腰和想像中的一樣,肉很結實,肌肉硬邦邦的,摸起來就很可靠,可以說是肉如其人。
劉盈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可是扶蘇哥哥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沉,雖然很有些分量,但能舉起來。
扶蘇被舉在空中離地半米高,大笑到近乎抽筋:「哈哈哈哈哈哈哈~放我下來你撓我痒痒肉了哈哈哈哈哈哈」
劉盈趕緊把他放下,他沒被撓著痒痒肉,卻跟著傻笑起來。
扶蘇笑的站不穩,蹲在地上捂著腰撓啊撓,笑的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自從五歲之後就沒被舉起來過,而且……沒想到腰上的肉這樣怕癢。哈哈哈哈哈
劉啟劉徹父子倆拎著劍竄出來:「你笑什麼!是不是你們把高祖毀屍滅跡了?」
「說,高祖被你們關到哪兒去了!」
扶蘇猛地站了起來,拔劍回應:「沒聽說過鬼能被毀屍滅跡。」
劉盈也緊張的拔劍:「胡說八道!我們有自己的事,誰去搭理他。」
劉啟質問道:「在這個破地方,我們賭博吃酒蹴鞠,都笑不出來,你們笑的這樣猖獗,必有緣故!」在這裡這些年真是生不如死,啊呸,已經死了,現在還不如放棄這些陪葬品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