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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劉據擋在母親身前,盯著劉徹。
失落的拱了拱手:「人死如燈滅,太子劉據早就身化飛灰,連一個子嗣都沒留下。陛下善自珍重。」
劉徹徒勞的上前兩步,想對他說些什麼,又說不出口。說什麼呢,說你的兒子孫子都被朕殺了?說你和你娘都沒按照禮制下葬?過去盼著見到兒子的魂魄,真見到了,他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對衛子夫還能理直氣壯的說些什麼,對據兒……只剩悔不當初。
劉據轉過頭來,推著母親的後背,不讓她回頭:「都尉,我們能否離開?」
韓都尉道:「好!」一左一右抓住兩名皇后,裹挾著自己的部屬們消失了。
陳阿嬌送到打算投胎的序列中,排隊等著判官來裁定她應該投胎去當什麼。
人分三六九等,鳥獸昆蟲也分三六九等,上等的飛禽是宮中的白鶴孔雀,下等的飛禽是鸕鶿——比雞鴨還慘。上等的獸是白象白牛,下等的自然是窮鄉僻壤的小動物。上等的昆蟲長在庫房裡,下等的昆蟲長在枯木中,隨時會被人劈開木柴掏出來烤烤吃了。
劉據用自己唯一的名額留下了母親,衛子夫坐在雖然比椒房殿窄小、空寂但更加令人安心屋子裡,有些迷茫。接下來要怎麼過日子呢?
附近的婦女結伴過來串門:「你就是劉校尉的母親嗎?」
「真是個美人兒吶!」
桃瑤也很高興:「聽說你在帝鎮裡住了些日子,見到扶蘇了嗎?他還好嗎?我有半年沒見到他啦。」
衛子夫十分詫異:「您是……始皇帝的姬妾?」
「哎呀別說別說,外子不愛聽這個話。」桃瑤笑嘻嘻的一拍手,她的臉胖乎乎的很漂亮,笑起來又甜又溫柔:「過去是,現在改嫁啦!」
……
劉徹氣的把劍隨手一扔,氣勢如虹的質問祖先們:「我大漢天子,竟如此顏面掃地,受制於人嗎!」
劉恆平靜的點點頭:「對啊。」
劉啟嘆了口氣。要不然吶!
扶蘇沒忍住笑了起來,把劍撿起來,可惜劍鞘被衛子夫帶走了。拿回去遞給呂雉:「夫人,換一把劍還是我再做一把劍鞘?」
呂雉看他也穿著自己做的衣服,柔和微笑:「辛苦你。」這把劍用著很方便。
劉徹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們。
被瞪的幾人也不惱,嬴政摟著呂雉的肩膀,悠閒的摸了摸小鬍子:「你瞧,剛死的人就是氣盛,再過些年,哪還有心氣躁動不安。」
呂雉:「哈。政哥說的是,我現在也不如剛死那會,那麼暴躁啦。阿盈,是不是?」
劉盈臉上微微紅了紅:「時移世易,很多事都變了,想的時間久一點,什麼事都能想明白。」
扶蘇也笑:「劉邦的挑撥離間太膚淺了,衛子夫雖是個本分女子,哪比得上夫人您天縱英才。」
在周朝,夫人指諸侯國君之妻、天子的妃子。因為始皇帝沒有正式迎娶呂雉,既不好稱為母后,也不好稱為高后、太后,那樣叫著可不親。
呂雉點點頭,微微嘆息:「她和她兒子倒是自由了。」
羨慕,但她沒想為了死後的自由放棄生前的尊榮。
劉邦叼著細竹枝吸溜吸溜的吸著氣,這樣吸進來的空氣也帶有竹子淡淡的清甜。翻白眼:「要不然吶?你有本事推翻閻君嗎?小兔崽子,信什麼巫蠱,你就是死晚了。早點死,跟你爹學學,哪還有這麼多破事,倆美人一個都沒留住。」
劉徹氣的直瞪眼睛,又不能說什麼。高祖說的句句是實話。要是趕在江充誣告之前死了,其實也沒少活幾年,還能舒心一些,可我憑什麼死!
活三五年也是朕活著!蒼天怎麼不一道雷劈死江充呢!
劉據發兵清君側,怎麼能讓蘇文跑了!
「不是勞資嚇唬你,扶蘇他娘就改嫁去了,皇后改嫁可搶手了。又端莊大氣又懂事體面,那幫色鬼都搶著要。以後啊,你就在這兒風吹雨淋吧,你那倆皇后改嫁之後夜夜春宵。嘖。」
劉徹氣的要爆炸了,更可氣的是對面四個人樂呵呵的看熱鬧:「高祖怎麼能容暴秦在側?」不爽,非常不爽,想殺人。
劉邦仰天無奈的翻白眼,要是有項羽那樣的兒子,朕還用忍氣吞聲?你們這群廢物!
阿盈被勾走了,劉恆不會打架,劉啟略會一點,他倆加在一起能抵擋住阿盈,剩下的呂雉扶蘇和嬴政誰來對付?長點腦子不行嗎?
呂雉一個人就能把朕擺平!這是老子容他在這兒麼?是老子拿他們沒辦法,沒辦法還跟人叫囂不是找打嗎?勞資當年怎麼對韓信的你們都忘了?
武帝幾十年不看人的臉色了,可還是看得懂。又看向嬴政身邊那個人,看姿態就知道是他兒子:「這是胡亥和他的男寵麼?」胡亥長得這麼端正嗎?嬴政身邊的只能是胡亥吧?
劉盈炸毛了:「你瞎嗎!胡亥那麼丑!這是公子扶蘇!我是你祖宗!」
他沒見過胡亥,但憑直覺,那應該是個很醜的傢伙。
壞人,昏君,一定是丑的。
劉徹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冒充朕的祖宗!先帝們哪一個認得你?」
劉恆很不爽:「孫賊,那是我大哥!」
劉邦好氣又好笑,這孫子脾氣太大了:「那是惠帝,你這個蠢貨。」
劉徹陷入了迷茫,說好的只能有皇帝留在這裡呢?等等,惠帝為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