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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扶蘇在旁邊冷笑一聲,拿起一塊炸過的肉,沾了沾醬,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閉上嘴慢慢咀嚼。這肉炸的雖然脆,卻也有些老,有些柴,再喝一盞酒才好。
很多人說他性格仁愛,仁愛不是沒有原則,更不是沒腦子沒記性。
嬴政冷笑,仔細盤問他執政的情況,絕望的發現這個小王八蛋即位三年從未執政。不必再說,拿了一副馬嚼子給他帶上,叫他嚷不出聲,押解去挖土。
胡亥這才明白陛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什麼驕縱傲慢、頑皮活潑都被打落,很快就變成了一個馴服的勞工,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
扶蘇剛做了幾百塊磚,要等著他繼續挖土出來用。隱約看見遠處有兩個人影,其中一個很熟悉,他悄無聲息的走過去:「娘,您怎麼來了?」
母親和繼父手挽著手,站在界限之外,她雖然是鬼,氣色和情緒卻很好,看來婚後生活幸福。「我過得很好,夫君很敬重我,又溫柔關懷。我才知道夫妻過日子是這樣的。」
「啊,那我就放心了。」
繼父儘快說:「秦朝滅亡了,胡亥被殺之後,趙高扶子嬰繼位,子嬰殺趙高。桃瑤擔心嬴政發狂時會傷到你。」
扶蘇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只記得娘的姓,名字一向是避諱的,原來她的名字這樣好聽。對於秦國這樣的下場,他也不覺得差異。
殺文臣斬武將,大權旁落在佞臣手裡,這是順理成章的。
桃瑤輕聲軟語的叮囑他,等到陛下暴怒發狂的時候一定要躲開,讓他砍胡亥,你不要受傷。死了萬事皆休,他要是跟你動手,打你罵你,你也不用惦記什麼父子君臣的尊卑,該動手就動手。
扶蘇不贊同她的說法,卻也不想讓她擔憂,難得見一面,何必讓她回去之後擔心自己被毆打虐待呢。就笑著點頭答應:「哎。我前些天才和陛下吵了一架,氣的他無話可說。兒子這樣高大健壯,剛強勇武,您不要擔心。」
繼父與她約定:「該回去了。閻君們早有旨意,不准來這裡看熱鬧。我明年休假還悄悄帶你來。」
扶蘇目送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心中感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留在人間是改嫁了還是守寡,她還好不好。
回去繼續做磚頭。
陪葬品中也有木質的大車,帶軲轆能轉的。這雖然是戰車,可也能拿來拉磚頭用,至於拉車的當然是胡亥。
嬴政坐在車上鞭打他:「小畜生,這才是你的位置。」
不知歲月流轉,反正秦始皇蓋好了三間茅草屋,又換做了連三間的磚頭大瓦房。
對,扶蘇研究出來怎麼燒磚,又經過始皇的口述學會了燒瓦,倆人對著一地瓦片研究了些時間,學會了如何搭瓦。最終點燃了全部科技點,學會了怎麼用磚瓦木料蓋房子。
左邊書房,右邊臥房,中間是正廳。擺設布置都和嬴政期待的一模一樣。
倆人坐在正廳里,優哉游哉的煮茶喝,加點茶葉,加點鹽、薑片和胡椒,銀鍋咕嘟咕嘟的煮著。嬴政吸溜吸溜的喝著茶,覺得味道好像不太對,似乎是鹽加多了:「扶蘇,你住在書房裡。」
他本想問問扶蘇想要和自己住一起,還是單獨蓋房子住,話要說出口,又從來不詢問兒子想要什麼,仔細想想,確實和兒子的關係還不如對大臣。和大臣可以把臂同游,食則同桌寢則同床,拿自己的待遇對待大臣,可是對兒子不能這樣。
扶蘇也習慣於服從命令了,點頭答應。
繼續吸溜吸溜的喝茶,閒得無聊,嬴政迷茫的問:「扶蘇,你懂什麼打發時間的方法麼?」在他的人生中,從來沒有打發時間這個選項。時間只有不夠用的,事兒永遠都忙不完。
扶蘇又何嘗不是,也很茫然,想了一會:「讀書射箭吧?」
父子倆齊心協力的用茅草綑紮了一個稻草人,努力在地上挖了個坑,把串著稻草人的木棍埋在地上,踩的結結實實。
嬴政忽然愣住:「我們何必這樣做,讓胡亥站在這兒就行了。」
扶蘇勸道:「算了……他會躲的。」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長久的對胡亥的虐待,讓他不再生氣,甚至還有些憐憫。
嬴政不冷不熱的瞥了一眼蠢兒子,心說你懂什麼,會躲才有意思,像打獵。
弓箭不用的時候要鬆開弓弦,要不然木頭長時間被繃著會影響韌性,也容易斷。
正在上弦時,看到四個還算眼熟的鬼吏帶著一個面色蒼白渾渾噩噩的老年男子飄了過來,這人還有點愣神,時不時的捂著胸口。頭髮花白,臉上有些皺紋,似乎有些茫然。
「哎,小子,這是哪兒啊?」
嬴政猛地站了起來。這裡只有皇帝才能來——眼前這個邋遢老頭是個皇帝——他的年紀太老,時間沒有過那麼久,絕不是秦朝皇帝——亂臣賊子!
因為秦王子嬰去了帝號的原因,他沒有來這裡。
「朕乃始皇帝,你是何人。」
「漢朝開國皇帝劉邦。」劉邦不知道自己的諡號是漢高祖,他只是得意洋洋的叉著腰,想起當年那句大丈夫當如是。現在可以在正主面前炫耀啦!「秦國滅亡之後,便是我大漢天下嚯哈哈哈!!」
嬴政冷笑半聲,拔出寶劍。
劉邦左右一瞧尋摸不著趁手的防身的武器,帶自己來的幾個人也跑遠了,當機立斷脫下腳下的鞋拿在手裡:「你敢過來試試,老子拿鞋底抽你。來呀~老子剛踩了狗屎,噁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