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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44:49 作者: 文繹
他心裡有事不愛對人說,只是默默的計劃:等胡亥來了,先扔進油鍋里炸的焦黑熟透,再撈出來用項圈拴著,鎖在河邊的樹上,逼他不停的挖土,每天抽他,直到挖出來的土改成一間秦王宮為止。
父子倆忙了很長時間,總算把房屋框架搭好了,現在的房子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長方形大亭子。把做好的磚用黃泥粘和,交錯著砌成牆,碼放到人的胸口那麼高,就從四面漏風的亭子改成三面漏風。
這就舒服多啦!陰間還有些微風,背後有風叫人心神不安,沒法好好休息。背對著曠野荒郊也令人無法安心,有一面牆就覺得安全。
扶蘇正要去再做些磚來用,被一把抓住:「胡亥那樣無用,只能讓他挖土。你別忙了,等他來,留著力氣打他。」
「好。」扶蘇答應下來,然後去精工細作的削樹皮,砍斷木料,做了一個歪歪曲曲卻非常結實的四層書架。高度恰到胸口,寬度有兩臂展開那麼長。四層框架由圓滾滾的木料構成,中間是空的。
嬴政在旁邊看著他把切成奇怪形狀的木料對在一起,用小木槌敲了敲,三根木料就穩穩噹噹的連接在一起了。不由得驚訝。
想說這圓滾滾的木棍子組成的框子中間的空的,又太寬了,不能直接把竹簡搭上去。
扶蘇抓了一把寬窄長短完全相等的竹片,木框中間有用短刀反覆割出來的槽子裡,竹片能彎曲,掰彎之後卡在中間,再一鬆手,兩端都緊緊的卡住,又能加固這個架子。
寬窄長短都恰到好處。他抓住架子用力搖了搖,又依次壓了每一層架子,仍是很穩當。
「好!」嬴政可高興了,這樣的架子在過去,他不屑於一看,現在卻覺得又漂亮又好用。誇讚道:「扶蘇,你真能幹!再做幾個!你會做箱子麼?」
「箱子太難做,父親要裝東西,我再編幾個筐吧。」
「不急,先做書架。」
秦國的工廠一向實行流水線作業,弩機、馬車和其他組合物品的的部件全都一模一樣,統一標準同一材質,缺某一個零件可以直接拿制式的來用,方便高效。
現在他們也在繼續這樣做。扶蘇繼續切和削木料,嬴政試了試做不來,就在旁邊用一根竹片比著,劈了幾百片寬窄大小完全一樣的竹片出來。
他隨機抽查,每一片都和作為模具的那片一模一樣。
爽。
地上的碎木塊和木條都被收拾起來,堆在鼎下,準備做燃料用。
嬴政亟不可待的拿出一盞長明燈來,擱在鼎旁邊的地上,準備引燃木料。
在第六個書架拼接好,第七個書架缺一條腿的時候,韓都尉又壓著胡亥來了,站在牆外:「閻君說了,他德不配位,沒幹過半點人事,又不無辜,不配留在這裡永享安寧。送來讓始皇帝泄憤,過兩年取走。」
胡亥被他一把推進去,一臉委屈:「趙高逼我」
闊別已久的老父親狂奔而來。
老父親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微笑,並且一腳就把他踹成滾地葫蘆,滾到那道光線界限,被什麼無形之物彈了回來。
嬴政從不玩蹴鞠,卻無師自通,在胡亥彈回來之後又踹了一腳。
宛若在玩壁球。
胡亥發出一聲痛苦的怪叫:「嘎——啊——」
扶蘇愣是沒跟上父親的步伐,遲了一些才跟上來。
嬴政一腳踩住又彈到自己腳旁的胡亥,轉頭就吼他:「你來幹什麼?去點火!」
胡亥奮力仰起頭看清楚,對面居然是自己的哥哥,他瞬間想到,是不是所有被殺的……兄弟姐妹……都在這裡???要死!
大鼎下的火堆燒的很旺,鼎中的豬油牛油緩慢的融化,散發出一種挺好吃的、讓人想炸點什麼的味道。
嬴政一言不發,拿劍割了一塊豬肉——祭祀用的豬肉已經是熟的,到了地府就沒有保質期了。
胡亥試圖推卸責任,卻被扶蘇用一塊木頭塞住嘴,用草繩捆了手腳,擱在旁邊等著油開。
嬴政用長劍串著這塊一斤多重的熟豬肉,舉著劍,把豬肉浸在油里試了試溫度,油還不夠熱。在「嗚嗚嗚,嗚嗚嗚,嗡嗡」的聲音中憤怒的等待著,等了很久,油鼎中終於開始冒煙。
豬肉下鍋炸了一會,劍柄微微開始發熱,舉出來一看,金黃焦脆很好吃的樣子。
他把劍擱在旁邊兵馬俑的手上,這俑人的雙手做平舉的樣子,正適合擱劍。「扶蘇,來,把他炸了,朕給你切肉吃。」
胡亥被扔進鼎里掙扎撲騰。
嬴政把肉擼到盤子裡,用銀質小刀切成厚片,嘲諷:「扶蘇,這次你不說朕嚴刑峻法不近人情了?」
扶蘇悶坐無語。心裡估摸著娘現在……應該成婚挺久了。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父親要是知道這件事,會很生氣吧?
炸好的肉沾上香噴噴的黃豆醬,好吃,酥脆的肉香和醬香融為一體。
胡亥在油鍋中掙扎撲騰,似乎是劇痛讓他爆發出力量,把塞口的木頭弄出去了,大聲慘叫。
沒有人管他。等到木料燒盡,火熄滅之後油溫緩緩下降,他崩潰絕望的爬了出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紅腫燎泡和焦黑混在一起。可是在他滾到地面上開始,這些傷口都在緩緩恢復,沒過多久就成了一個完好無損的年輕人。
他大叫:「陛下因何這樣對我!是扶蘇害我嗎!!都是趙高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