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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33:23 作者: 鴆離
這些東西她當然不會帶走,但是人家一片好意,她也得做出相應回應才是。不然一家人起了隔閡,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尷尬。
池槿秋這邊收拾好行李,大家又去池二少住的屋兒幫忙。
池二少屋裡的氣氛不大好,吳姨娘和那個田曉燕爭先恐後的幫他打包。池二少不喜別人碰他的東西,眼見兩個女人為了一條領帶放哪個位置爭執不休,面帶不耐的嘖了一聲。
兩個女人都是玻璃心,被他這麼一嘖,頓時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都站在一邊,眼淚簌簌無聲。
李姨太一進門看到這個情況,忍不住發飆呵斥他兩句:「你又發什麼瘋?她們兩個都是可憐的姑娘家,你不跟她們同房也就算了,人家給你收拾個東西你還挑三揀四,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白眼兒狼!」
池二少萬分委屈,這兩個女人,一個吳茵是老爹在世時逼著給他納的姨娘,他不喜歡!一個田曉燕,是田叔臨時委託,他排除千辛萬難帶回的姑娘,打算養上幾年就把她嫁出去的。結果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哭著求著他親娘,要給他做小,他親娘也不問問他意見就答應了。
結果現在兩個女人為了他整日爭風吃醋,凡事都要爭個高低,他看著心煩的要命,哪還有好臉色給她們看。
「二哥好福氣啊!」池槿秋很無恥的嘲笑二哥一番,見他很激動的站起身,拉著她就往大哥房裡跑,倒把她嚇一跳:「二哥你幹嘛?要跟我同歸於盡?」
「誰稀罕!」池二少翻她個大白眼,門都不敲,直接進大哥房裡問,「大哥,槍呢?」
「捷克手/槍,最新型號,後坐力小,射/速快,可裝七發子彈。」大哥從書桌抽屜拿出一把槍扔給二哥,他穩穩噹噹的接住,拿在手裡試了試手感,滿意的連說兩句不錯後,糾結了一下這才對大哥說:「大哥,我有話就直說了啊。你凡事不要太逞能,多想想家裡。嫂姨娘還懷著身孕,母親和娘年紀都大了受不了噩耗。家裡人缺一不可,你永遠是家裡的頭把手,別指望靠我和三兒撐住池家,我們靠不住。」
池大少愣了愣,感覺眼眶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往外溢。他低下頭,不讓弟妹看見自己的表情,只低低「嗯」了一聲,讓他們路上小心。
第019章
出行在即,綏城外的太白火車雖說暫時是國軍把手,可因為北三省張少帥不戰而降的政策,太白火車站現在有一個加強連日本人參與在其中。
美名其曰協作國軍,治理火車之亂。實則形式極為複雜,每天偵察抓人不斷,抓的大多都是地下抗戰份子,還有在前方抗戰的軍官及其家屬等等。
池大少雖然只是個連長,但他跟著周團長在北三省四處游戰,在日本兵眼中,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猛將之一。
因此,池家一干人等都在日本人的監控範圍內。出了綏城,就會有日本人盤查關押做人質。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池槿秋和池二少統一的選擇了穿一身灰撲撲,掛著些許補丁的舊衣裳,再把髮型弄得油膩膩,多日未洗,一看就是老農民的模樣,坐軍長雇的友人車輛前往火車站。
軍長一共雇了三輛車,軍長太太以及軍長的九個姨娘將和他們一起同行,前往上海避禍。
她們因為劉軍長的緣故,也不敢穿得太張揚,只穿著較為樸素的輕棉布衣,把原本諸如大波浪卷的髮型全都燙平,和本身貌不出眾,略微發福的軍長太太站在一起,就像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人,去上海見見世面,倒不會引人懷疑。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年輕氣盛,又倍受劉軍長的九姨娘就不耐煩看軍長太太的臉色,她就算穿得比誰都破,可那頭新燙的從髮根到發梢的大波浪捲髮,硬是不肯燙平直發,只拿一張花布巾包裹住做做樣子。
隨著她一走動,那包不住的耳朵兩旁偶爾翹出的兩縷捲髮,一看就會暴露身份。
池二少看得之無語,拉著池槿秋在旁邊嘀咕:「這九姨娘怕是沒出過遠門,坐過火車,不知道那站台人擠人得擠成什麼樣兒。就她那個頭髮,加上她那漂亮的臉蛋,要是被人擠掉了頭巾,配上她那毫不沾邊的衣裳,一看就是欲蓋彌彰。要是被日本人發現,估計凶多吉少。一會兒咱們離她們遠點,省得受牽連。」
「那麼兇殘嗎?」池槿秋對火車站的印象,來源於後世電視機里,每年春運人山人海,你擠我,我擠你的火熱場景,心想,這時代國人才幾億,再兇殘也不會兇殘過後世吧。
等她到達火車站,看到車站從入站口開始,一直到火車門口,全是密密麻麻人形腦袋,很多人雙手舉著行李小孩兒,拼勁全力像擠沙丁魚一樣的往站台上擠,然後爭先恐後伸出拿票的手,使勁兒的隔著柵欄向列車員出示著車票,嘴裡大聲嚷嚷著:「我有票!我有錢!」之內的話語。
弄得整個車站嘈雜一片,像幾萬隻烈日當空照的知了叫一樣,吵的耳膜嗡嗡作響。列車員耳朵都塞著棉花當聽不見,看誰順眼就拿誰的票檢閱。
池槿秋直接給跪了!尼瑪!這麼多人!感覺整個民國國民都擠在這裡,密密麻麻的人群根本看不到頭!末世渴望喝人血的喪屍群都沒這麼誇張過!
這種情況下,除非池槿秋長一對翅膀從眾人頭上飛過去,否則這麼多人,以她瘦弱的身板擠過去,非得擠出半條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