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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8:31 作者: 藿香菇
秦貴妃入宮不到兩月,一個寵妃應有的排面就全都有了。但這過分的招眼招搖,也同樣惹得前朝後宮對帝妃二人頗有微詞。
對此,殷皇后則只冷笑:「由他們吧,和我們有什麼相干。」且由他們笑著,總有哭的時候。殷皇后收起耍了一轉的長槍,嗤之以鼻。
而宮外頭,想是宮裡衛修容也給安侯府悄摸傳了信,說明了秦貴妃是秦蘭月的事,原二夫人過王府來喝茶說話時,言語裡拐彎抹角的帶出幾分驚忿:「咱們這位秦貴妃可真算是個人物,和我那死去的婆母,還是家門兒呢,同個姓的。這秦家怪是多出能幹人的。」
衛芩並不知道裡頭的彎彎繞繞,因要給秦蘭月守孝,不能穿金戴花的,衛五姑娘一身素淨的,精神頭都不如往日足,聽她二嫂說話,只聽了兩耳朵,就興致缺缺了。
原二夫人便指著她說:「她的親事又要耽擱下了。」姓秦的不是親母卻也是繼母,她假死,死得痛快,衛大衛二卻要丁憂去職,一年方可起復,她們這些做兒媳婦和女兒的也要都守著。
你說這人,真死了也就罷了,你這作假的,好好兒的,是不是連累人。偏她們一肚子憋屈還不能往外言說,誰讓裡頭牽扯到皇帝呢。
原二夫人其實也奇怪,她那年輕婆母秦氏模樣雖好,卻也不是什麼仙子下凡,神女在世。後宮美人眾多,皇帝應是見慣了美色的,緣何不顧禮法,非對一個臣妻痴迷至此。
這秦蘭月難不成是有什麼她沒發現的特別之處?
原二夫人陡的腦門兒一涼,等等,歲夫人、替身……
若真是如此,那個眾說紛紜,各種猜測的,她公爹衛智春昔年獻妻的同僚對象,莫非就是、就是當今聖上??!
老天,她好像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原二夫人大駭,出了一身冷汗。
衛芩可不知她二嫂都解密通關了,兀自還說:「耽誤就耽誤吧,無所謂,我呂姐都還不急呢,我也不急著成親。」她現在想得很開,嫁人就跟開盲盒差不多,風險太大了,還是在家做姑娘好。
原二夫人滿腦子都是慶明帝衛智春,根本沒聽進衛芩說了什麼,她緊握住發抖的手,看向沈雲西:「三弟妹……」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抓心撓肺的很想問一嘴。
但最後還是覺得這種秘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哎呀一聲,為防自己控制不住問出口,打著哈哈瞎扯了兩句,就拽著衛芩飛快走了。
沈雲西送走了原二夫人,就回房去了。今日休沐,衛邵自坐在椅榻上擺弄他的棋局棋譜,見她來,便拉了她到身邊坐。
沈雲西原本是不會下棋的,但原主會,她依著原主的記憶,自己也琢磨過,支著頭看衛邵補那殘局,也得了趣兒。
竹珍送熱茶進來,見榻上兩人挨靠在一起,頭抵著頭,一個拿棋譜,一個摸棋子,小聲說著話,忙又輕手輕腳的笑退了出去。
但她出去沒多久,就又進來了,稟報說:「王爺,竇小姐在外有急事求見。」
衛邵將書擱下,也沒問什麼事,便抬頭直說:「讓她到書房。」
竹珍應下。
沈雲西握著棋子的手一頓,飛快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別過頭,將棋子放回了青玉棋奩里。
待清脆的噼啪聲響起,她才發覺自己不小心放錯了地方,黑色的棋子混入了白棋里,盯著瞧了瞧,便又慢吞吞的去捻了出來。
還未待放入裝有黑子的棋奩里,青年微涼的手輕包住了她的指尖,順勢捉了那粒棋子落入掌心,丟在了一邊。
他捧了捧她的臉,端看了片刻她的神色眉眼,笑說:「難得休沐,好不容易有個空得以夫妻閒趣,偏前頭有二嫂子上門,這會兒又有事來煩我。不如辛苦朝朝陪我一起過去走一趟好不好,也省得我們分開了。」
沈雲西抬眸望著他,良久才慢慢的,好似勉為其難的又帶點矜持的點點頭說:「好吧。那就陪陪你好了。」
隨著這九個字說完,已是開眉展眼了,埋到他懷裡樂樂陶陶。
衛邵笑著將她攔腰騰空抱了起來,揚眉親了一下她紅撲撲的頰面,「這就走了。」
沈雲西雙手搭在他肩上,貼臉直蹭了好幾下,過後才抬起一隻右手高高舉起,旋即指著外面,像是做指揮的大將軍的一樣,語聲清亮:「目標,書房,出發!」
夫妻二人邊玩笑著,邊往書房去。到了書房門口,卻不好這般去見人,沈雲西理了理衣裳,才跟著衛邵進了裡面去。
他們剛入里,季五年才把門關上,沈雲西就聽得內門帘子裡響起急急的一聲:「我說大哥,你怎麼才來啊,我都急死了我,你父皇居然想把我指給三皇子,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你快給我想想辦法啊!」
沈雲西睜大了眼,穿過珠簾,就見梁京里那位有名的冰美人竇錯玉竇小姐,雙手叉腰,焦躁的來回走動,還順手往衣襟里摸出一個桃子啃了一口,吃了一口又嫌棄的吐出來,嘀咕道:「怎麼是桃子,我記得中午塞的是饅頭啊。」水果里,他最討厭桃子了。
一轉過身和沈雲西四目相對。
沈雲西雙目空茫了一下,發出啊的呼氣聲。
竇錯玉表情扭曲了一下,他默默的把桃子放了回去。正糾結要不要再挽救挽救,就見他衛師兄先牽著人到椅榻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