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2023-09-03 16:58:31 作者: 藿香菇
    安頓好了她,他方去了書房,直到沈雲西下午起身用飯時,他才回來。

    補了足夠的覺,沈雲西總算又恢復了平日的精神,拉了衛邵去逛園子。

    王府規格是很大的,府里人不多,就顯得很空,和明王府差不多,雖有點兒冷清,但在家裡不需要額外的交際往來,雜事也少,非常美好。點頭。

    沈雲西很滿意,高興得步子都很輕快,直到羅姑姑將一摞冊子,幾筐各年往來收送記錄、莊子土地食邑各種名目和一大串各處庫房鑰匙全給她搬了過來。說是讓她過一下目。

    她呆住,瞳孔都灰暗了一下。

    失策了。

    在安國公府時,前有秦蘭月把權不放,後有大夫人二夫人頂著,他們三房每個月按時去領錢、混吃等死就行了,根本不用她花半個心。

    現在,她得自己幹了……這和做作業有什麼兩樣??還是好多好多的作業。

    衛邵笑牽她到懷裡來,輕捏了捏她木住了的臉:「朝朝?」

    沈雲西埋在他肩上不說話。

    衛邵便含笑道:「那我陪你一起看好不好。咱們自家的東西,總要有個數的。」

    沈雲西抬頭看了看他,還是慢慢地搖了搖頭:「過後我自己看,你每天好累的。」還要陪她做作業的話,也太辛苦了。

    她兩手摸摸他的臉,又埋回他肩上去發呆了。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叫衛邵心口柔軟,緊住了她的腰。

    接下來的幾日,除了三朝回門那天,兩人在城裡和城外周邊各處遊玩了一轉,直到五天後,衛邵才又開始了往應天書院去的日子。

    沈雲西也沒閒著,每天看冊子,看莊子,認人對帳抓蛀蟲。

    因她有異能在,異能也很給力,關鍵時刻很頂用,做假帳的、偷錢糧的、打著名頭仗勢欺人的,一逮一個準兒,給她省了很多麻煩。

    她去了一回後,莊子裡的管事人家們一看見她,就腿肚子打哆嗦。暗裡直呼離譜。

    他們就沒見過這樣眼尖厲害的主家,這洵王妃就跟眼睛安在天上一樣,什麼東西拿著掃一眼就啥啥都知道了。

    可饒是如此,沈雲西也還是用了月余,才把所有東西妥當安排下來。

    自家門裡的事了了,她才有心思關注起太子妃姜百誼,和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到的那個人影。

    「王妃,您說的那處巷子裡,確有個與太子妃相像的人,底下人查探過了,是太子妃的娘家妹妹,相府的二小姐姜茹。」

    季六月將打聽到的盡數匯報上來。

    姜茹?

    沈雲西在記憶深處扒拉了一下。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姜二小姐姜茹在梁京也曾「名噪一時」,就連當時因被設計賜婚而傷心欲絕的原主都聽過一耳朵。

    姜丞相府的小姐只得兩位,一個是姜夫人所出的大小姐姜百誼,一個是府里側室姨娘生的二小姐姜茹。

    大小姐姜百誼一直活躍在人前,很有世家小姐的大方端莊,二小姐姜茹則聲名不顯,從未在外露面過。便是姜府自個兒辦的宴,她也沒有現過身,外人只知道有這麼個人。

    隱形人姜二小姐唯一一次引起轟動,是因為她的親事。

    當時大小姐姜百誼已經被定下為太子妃,二小姐姜茹的婚事便也提上了日程,然而就在她和承伯府二公子定親後,她卻與人私奔離家,跑了……

    那承伯府的二公子雖是庶出,又不上進,每日三瓦兩舍,風花雪月,是頭一等的爛紈絝,但怎麼說也是他們自家的小子!

    承伯府護短,被扇了臉,落了大面子,如何肯忍得下這口氣?

    他們沒給姜家隱瞞不說,還故意把這事兒鬧得全城皆知,姜丞相不得已,還曾親自到伯府賠禮道歉。

    自那之後二小姐姜茹就徹底銷聲匿跡了。

    沒想到居然又回來了。

    沈雲西想起當日在馬車上瞥見的那一眼。

    兩個人也太像了,說是雙胞胎估計都不會有人懷疑,卻原來只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嗎?

    不過……人長得是很像,但氣質可大大的不一樣。

    宮裡的太子妃又正好打行宮回來後就改了性子,再加上她在洛山親耳聽到的爭吵。

    以她狗血的嗅覺,這裡頭怕是大大的有貓膩。

    叫季六月使人繼續盯著姜茹,沈雲西去做了洗漱。梁京已經冷下來了,正式步入了冬天,天上飄起了雪花,庭中樹枝上掛著點點的白,在夜裡被風月燭光拉扯,沙沙如雨下。

    屋裡燒了炭,沈雲西穿著白色的裡衣坐在床上,也不覺得冷。

    她抱著那隻送給衛邵的大布貓,拎著貓耳朵,時不時看一下門帘。

    後頭等得久了,她撐不住自己睡著了,約是亥時左右,才察覺到身邊有動靜。

    沈雲西下意識就往他靠,卻忽地呼吸一動,屏住了氣,睜開眼來。

    衛邵不想把她吵醒了,正要開口,她卻是湊上來。

    沈雲西在他衣衫間輕聞了兩下,眉頭擰起,皺了皺臉說:「有血味兒,你受傷了。」雖然沐浴後,洗得氣味兒很淡,但她還是聞到了。

    衛邵頓了一下,「不是我的。」

    他語聲很輕。

    沈雲西卻聽出不對了。

    她睡意散去,揚臉看向他。屋裡只留了一盞小桌燈,燭光昏黃暗淡,青年坐垂著眼,睫毛微覆,下落的眼尾還似殘留有幾分未散的冷戾。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