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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8:31 作者: 藿香菇
衛智春可不曉得世上還真有重生這回事兒,對婚前相合他並不放在心上,他完全不能理解秦蘭月的慌張。
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久了,失了淡定的秦蘭月,身上那份與歲夫人的相似就被弱化了,尤其是在家產被秦家奪走之後,巧了那天又正是歲夫人的忌辰。
這讓衛智春將秦蘭月和歲夫人徹底分開了。後來他又見衛邵解了毒,身體康健,夫妻關係也變得和樂,於是他心態再度失衡了。
慶明帝富有四海,是天老大他老二的帝王,有權有勢,想要什麼便有什麼,活得舒坦。
他的兒子竟也這麼好命!老天可真是不公平!什麼好處都叫他們父子全占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不甘、嫉妒和仇恨填滿了他的內心。即使有秦家姐妹相陪在側,仿若歲夫人就在身旁,也無法掩下他的不忿和憤怒。
他該把他也拉下泥淖,也讓他嘗一嘗他曾受過的苦!他倒要看看這個幸芳百般疼愛過的兒子,面對奪妻之恨,辱妻之仇,處在和他同樣的處境裡時,又能高風亮節到哪裡去。
陰溝深處的臭蟲,如是下定了決心。
這便有了今日地道擄人,想將沈雲西送給太子的事。
..
沈雲西把那些畫面甩出腦袋,拉著衛邵,仰首踮腳地去親他,說什麼都不肯讓他出去。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慶明帝從十一皇子踐祚即位,實現了大跨越,得到了萬人之上的權柄,之前擁護他上位的殷家對他來說就不再是助力了,而是威脅甚重的外戚。
他本就忌憚殷家,對二皇子這個殷家的外孫有很大的意見,在衛邵和衛智春之間,他不但不會袒護衛邵,相反還極有可能藉機發作他。
衛邵在宮裡缺了二十年,重新歸位本來就很艱難,若在恢復身份這個當口,和「養父」鬧出事來,以後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煩呢。
當然,沈雲西堅信以衛夫子聰明的腦子,肯定可以把那些麻煩通通都解決掉,但很犯不著去受那些累。衛邵本來每天就很忙了,再要忙,她快要見不到他的人影子了,睡覺的機會豈不是又少了一大半,憑什麼要為一個衛智春,減少自己的福利。好不划算啊。
她有更好的不費力氣的法子。
沈雲西想著腦海里漸漸成形的話本子大綱,停下了親他下巴的動作,歪著頭出了一下神。
下一刻唇上就被衛邵埋首壓了過來。
按著她的腰,托著她的臉,唇手上的動作,都用了極大的力氣。呼吸滾燙灼熱,這樣不同於以往的、頗有力度的親吻,讓沈雲西口舌都有些發麻。
她唔哼了兩聲。
衛邵才陡然恢復了些理智,變為安撫的淺啄,綿密溫柔的細吻。
「朝朝,我不是故意瞞你。」片晌好,兩人在榻上坐下,沈雲西窩在他懷裡,聽他低聲說道。
沈雲西知他說的是皇子身份的事,她不在意地嗯了嗯,並不在這上面過多糾結,只是仰頭看著他。
衛邵垂眉沉眼,他面上本不帶笑的,見她看過來,才柔了柔繃住的臉色。
秋風吹起落葉在空中打捲兒,雲層里的太陽若隱若現。接下來的半天,衛邵都沒再出去,用過午飯後就陪著她到床上午歇。
上午的事,沈雲西緩過勁兒後就放下了,她扣著衛邵的手,沾到枕頭沒多久就睡沉了過去。
衛邵欲松下她的手,然而才剛挪開她一根手指頭,她就似有所覺的忙地收攏了。
不能離開,衛邵只得叫竹珍讓外面的季六月進來。
季六月聽得傳話,連忙快步走了進來,頂著床沿邊投射過來的冷然視線,硬著頭皮拱手:「公子。」
「屍體還在暗道里?」
「是,假山里路徑複雜,三夫人從暗道里出來時,只有一個小廝在場,屬下當時就拘住了他,並讓咱們的人封鎖了那處,除此之外,沒有人知道暗道和底下發生的事。只是……」季六月聲音弱下來,「夫人一身血的樣子還是被不少人看到了。」
衛邵淡聲道:「對外就說是夫人不小心受了傷,接下來,有件事交給你去辦。」
將功折罪的機會來了!季六月一定,打起了精神。
衛邵抬起眼,作了吩咐。雖說答應了朝朝,衛智春之事交給她解決,但他也不可能真就什麼都不干,這邊鼓還是要敲兩下的。
..
傍晚時分,練兵行獵完的慶明帝領著臣下歸來,衛智春也在其列,他心情極好,一路打著摺扇和人說說笑笑。
談話間,眾人一併行至行宮,不料才剛到地方,就見太子元域鐵青著臉往他們這邊疾行而來。
衛智春笑容一頓,凝神觀望,太子這表情怎麼和想像中的不大對?
他疑惑的空兒,太子已經躍至眾人身前,向慶明帝邊做禮邊大聲道:「父皇,兒臣有要事啟奏!」
慶明帝正賞看今日的收穫,興致正好,幾月來頭回給了太子一點好臉色,點頭讓他說。
太子頓地拔高了嗓子,生怕別人聽不見,朗聲就道:「兒臣要狀告安國公膽大包天,私設暗道,通往行宮,有不臣不軌之心!」
眾大人都愣住。
衛智春也僵住了。聽到這兒,他哪裡還不清楚,他的計劃失敗了,那個廢物,得他多年栽培,居然連個小婦人都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