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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8:31 作者: 藿香菇
又有人老話重彈了:「你們先別急著罵,是不是真的還兩說呢,瞧昨兒的架勢,極有可能是沈夫人故意寫來埋汰人的。不過……」那位小姐拉長音兒,笑道,「不過便是假的,我也不怨沈夫人亂造,畢竟長公主府那兩位全是活該!」
呂小姐:「是真還是假,走一趟就知道了。」
「去哪兒?宣恩伯府?那老父姨娘前兩年不是死了嗎,死無對證啊。」
宋修文之父宣恩伯寵妾滅妻,這書里的小妾姨娘指的應是宣恩伯的心尖尖兒石氏,石氏兩年前病去了,宣恩伯竟聽了她去世前的胡話,在她死後以正妻立牌,把伯夫人氣出好一場大病來。
「去什麼伯府,要去也是去長公主府!」
呂小姐收起書冊,「你們先吃著,我去去就來。」言罷推門而出。
..
話說福昌長公主昨日被沈雲西活活氣暈,直到早上才醒來。一起來發現駙馬伏在床前,眼下青黑,似是守了一夜。
福昌長公主大為感動,有火也發不出了,忙將駙馬喚醒,又叫宮人備水梳洗,傳備膳食。
兩人都心有靈犀地沒提昨日的糟心事,飯後,宋修文又親自為長公主梳發挽妝,好一番甜言柔語,才離去休息。
長公主便叫秋雁:「你送送駙馬。」又細細囑咐,「近日天要轉暖了,乍然變天,我恐駙馬貪涼又壞自己身體。你記得點上炭爐子,好生守著駙馬,看好府里的小蹄子,有不安分的,給我揭她的皮!」
秋雁應聲退下。
宋修文一走,福昌長公主笑容就淡去了,皺著眉頭吩咐夏荷處理那隻母狼,並備好車架,她要進宮面見皇帝長兄。
母狼意外傷人之計敗露,國公府定不會就此罷休,她必須得想法子善後!
福昌長公主整衣戴冠,才托著腿到門口,門房卻來報太傅府呂小姐有要事求見。
福昌長公主尚記得呂施在花林里不給面子的疾言厲色,「不見!」
門房又說:「呂小姐說知道長公主定然不會見她,但這本書還請長公主賞眼一觀。」
夏荷將門房呈來的藍皮子書接過,又絹子拭乾淨了,才轉呈給長公主。
「她又搞什麼名堂!做神道婆還做到我面前來了!」福昌長公主一把扯過,書落到了手裡。一見到沈雲西三個字,她反射性地摸了摸受傷的大腿。
再看「多情駙馬」四字書名,芙面布滿寒霜。
「她昨日構陷駙馬不夠,居然還敢寫書作賤!」福昌長公主有心想把這書丟開不看,但她不知怎麼的想起了沈雲西的上一本話本子。
沈雲西的上一本,堪稱神來之筆,至今為人津津樂道。
長公主猶豫良久,到底還是把書打開。
這一看,人都傻了,裡頭寫的不是旁的,通篇寫的儘是宋駙馬和各色女子調情的手段,花樣百出,就是禁書怕都拍馬不及。
最讓人元福昌在意的是「宋駙馬」和公主身邊的侍女。她向來疑心府里的丫頭和駙馬有攀扯,話本子無疑勾動了她腦內那根弦兒。
元福昌目光冰冷地看向夏荷,頓了頓,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她咬牙道:「扶我去駙馬房中,悄悄的去,誰也不許驚動。」
宮人抬著軟轎,一路疾行,到了地方見房門大關,元福昌心裡就砰的一跳,再到廊廡下湊耳一聽,男女說話聲清晰地傳入耳里。
福昌長公主臉色頓地一變,她砰地推開門,怒瞪向踏上摟抱在一起的男女。
好啊,話本子裡居然說的是真的,她是燈下黑了,被自己的丈夫和身邊的貼身侍女騙死了過去!
事實上宋修文此刻並沒有和秋雁做什麼,他昨天又是被誣賴成變態,又是被狼咬,為顯深情還在元福昌床前呆了半宿,著實沒有那個心力。兩人只是睡在床上,抱在一起說話罷了。
宋修文說著說著人都要睡著了,門卻突然被砸開了。
他一個激靈坐起身,定神一瞧,來的竟是福昌長公主,烏沉沉的臉,陰暗暗的眼,要殺人一般。
宋修文被唬得慌不擇路,下意識就把懷裡的秋雁往地下一推,「福昌,你誤會了,我方才眯著眼呢什麼都不知道,是她自己爬上床來的,是她勾引我的!」
秋雁從地上爬起來,見他如此毫無男子擔當,再看長公主周身氣息如羅剎,當即大哭了起來:「駙馬,你好沒良心,我為你在長公主面前遮掩了多少鶯鶯燕燕,你翻臉就不認了!」
「多少鶯鶯燕燕?你真的在外面胡來!」
「好啊,好得很,宋修文!」福昌長公主心態徹底崩了,合著她真就是一場笑話,「原來夫妻情堅意定,只是我一人的妄想!這句話竟該我來說的,宋修文,你怎麼說得出口的?你們!你!你敢這麼對我,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事到臨頭,元福昌發現自己竟哭不出來。
哭?她從來不會哭,她只會叫別人哭。她咬牙,哈哈哈地大笑出來,又倏忽一收,赤裸裸的凶光畢露:「宋修文你、找、死!你敢這麼對我,你是在找死!」
元福昌從來只對外頭女人亮出的獠牙,這次終於找准了對象,對準了自己男人。
宋修文駭然地看向朝他逼來的女人,挪著腿往後撤……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公主府,府外頭的呂施都過了個耳朵,她眼睛唰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