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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8:31 作者: 藿香菇
    她盡顧著想吃的去了,不知不覺就到了正院,秦蘭月見原齊芳一個人過來,目光暗了一瞬,但到底沒說什麼,只支使原齊芳端湯送藥地伺候。

    而合玉居那頭,原二夫人一走,沈雲西就起了,披著外衫下床吃了卷餅白粥,她的這份卷餅里抹了多多的番茄醬,正合她的口味。

    國公府請安是三日一輪,除了二夫人這種被特別安排的,其他人今天是不用去正院的,吃了早食漱完口,沈雲西又窩回了被子裡,打著哈欠睡了個回籠覺。等再起身,已是日上三竿了。

    新的一天,沈雲西坐在太陽底下,開始煩惱下一本話本子的題材,她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卻沒想到素材很快就自己送上了門來。

    那是在過了元宵節後,天氣漸漸回暖,沈雲西便不再見天兒地窩在屋裡,靠炭火度日了,她開始去外頭覓食。

    這日中午去的是京里最有名的大酒樓仙臨居,沈雲西才進到大堂,就聽到一個高響的男聲悠悠念了一首詠雪詩作。

    還不待沈雲西細品詩中意境,仙臨居里眾多學子已然響起了諸多喝彩,衛六郎衛信也在其中,他還是所有人里最激動的那個,一臉欽佩奮然,正大力拍手道好:「駙馬爺好文彩!」

    沈雲西:「……」不好,以她的經驗和直覺,遇見這老六准沒好事。

    衛六那處實在熱鬧。沈雲西不由得挪了視線往念詩的人看去。

    那是個年輕男人,身瘦而長,穿朱衣佩貴飾,頭頂銀冠,是仕宦貴族的日常打扮。他隻身立在統一灰藍大袖的眾學子中間,念完詩後,「啪」地合上黃楊木骨的摺扇,仰首伸眉,很有時下讀書人的做派。

    這人正是天下知名的無雙才子,福昌長公主駙馬,宋修文。也是原主的「老熟人」。

    作者有話說:

    過個渡。開始下一本話本子。

    第14章

    ◎自信的宋駙馬◎

    從原主的記憶里挑出了那人的身份後,沈雲西鎮定的收回了目光,在小二哥的招呼聲和眾人對宋駙馬的吹捧聲里,舉步上了仙臨居二樓。她邊走,心裡邊默念著,「看不見我,都看不見我。」

    可惜老天爺並沒有聽見她的祈盼,衛信的餘光還是瞥見了她的身影,以至於正在夸捧宋駙馬的語聲都給驚得滯住了。

    除夕之夜的那一眼叫衛信仍心有餘悸,他現在一看見沈雲西就反射性地想往角落裡靠,真是恨不得離這邪門的女人八丈遠才好。

    宋修文本來聽得正是通體舒泰,好話卻突然斷了聲,他不解地笑著問詢:「衛六公子這是怎麼了?」

    衛信被喚回了神,忙說:「沒什麼,見到個熟人。」

    宋修文下意識扭頭,同樣看到了正在上樓的沈雲西,他竟也變了變臉色,皮笑肉不笑的,將手搭在衛信肩上拍了拍請他坐下,和氣地說道:「是見到你三嫂了吧,說起來我與沈夫人也是舊相識,很有些交情的。」

    衛信不覺得奇怪,且不提做人處事,就沈三嫂的才學而言在京里是很知名的,宋駙馬更是才能超眾之輩,佳作無雙,兩人認識再正常不過了。

    但衛信不想提沈雲西,他沖宋修文笑了笑,又轉而意興盎然地說起剛才的詩作。

    宋駙馬見此,便也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

    沈雲西在雅間點菜,侍衛都在大堂,她和竹珍荷珠三人吃不下太多,便只要了四菜一湯,皆是仙臨居的招牌。

    正是飯點,一時半刻菜上不來,沈雲西將隨身帶的帕子放在桌上,吃起剩下的兩塊松子百合酥,說道:「吃完就沒有了。」

    荷珠笑道:「這也不是多稀罕的點心,小姐喜歡,叫李姑平日裡備上就是了。」

    這裡頭說了會兒話,菜陸續地上了。

    一頓吃下來說不上多驚艷,和秦蘭月小廚房的手藝相差不多,只能說還不錯。其中主食蘿菔面,是用白蘿蔔汁和面而成,高湯打底,做法簡單但筋道清鮮,當為最佳。

    吃飽了又在窗邊坐了片刻,雲西估摸著衛信等人該是已經散了,她才讓荷珠結了帳,一併下樓去。未曾想才出門就被福昌長公主駙馬堵了個正著。

    宋修文就倚在雅間門外,「沈夫人,好久不見,時隔一年,你還記得我吧。」

    沈雲西特意待了許久才出來,就是不想遇上熟人,她不想應酬,一點也不想,可不防都這個時辰點兒了,宋駙馬居然還在。沈雲西心中嘆氣,卻也禮貌性地停住腳步,聽他來意。

    「自沈夫人成親以後,就不大在外頭走動了,今天好不容易見上一面,緣何冷淡至此,別不是把我們之間的舊情忘個一乾二淨了吧?」

    他濃眉大眼周正得很,在一身好行頭的陪襯下,更顯得正派,又故意作文人的氣度行事,從外相來看,一眼就能讓人生出好感,但他此刻的語氣卻是令人不悅的怪氣輕慢,話里話外也沒有分寸,聽得荷珠竹珍直皺眉頭。

    「駙馬慎言,我們小姐和你可沒什麼舊交情。」竹珍用重音強調「舊交情」三個字,以期掩蓋過對方口中稱得上冒犯的「舊情」二字。

    宋修文沒把竹珍放在眼裡,自顧自地又說:「當初沈夫人一心想嫁入皇室,心比天高,看不上我們這些小人物,可惜天教心愿與身違,叫你空夢一場。你說這老天爺還真是長眼。」他嘩地將摺扇打開,大冬日他也不嫌冷,悠悠地扇著風,怪笑的嗤了聲,「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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