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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8:31 作者: 藿香菇
最後死了丈夫的原主,皇后位置還沒坐暖和,就抱著才一個月大的兒子,又當上了垂簾聽政的皇太后。
也不怪秦蘭月總叨叨原主運氣好,上輩子原主的運氣確實不錯。
沈雲西算了算,慶明二十年……即是明年。
也就是說原主的舊情人太子明年就要沒了。
麻煩又要少一個了。
這真是一樁讓人高興的好事。沈雲西這樣想著。
「小姐,仔細腳下。」荷珠的提醒拉回了沈雲西的思緒,她輕呼了口氣,出了二房的院門。
大房二房都送過了禮,衛邵住的雲上院沈雲西也順路去了,只是衛邵不在府中,她這一趟過去並沒有見到人。
回來的路上荷珠感嘆:「自打咱們回來,和那位姑爺見面的次數還不到兩隻手。小姐,你說是不是。」
沈雲西啊了一聲,下意識回了句:「好吃。」
荷珠:「……您根本就沒聽我說話,在想什麼好吃不好吃的呢。」
沈雲西回道:「我在想母親送來的干海帶,燉湯清炒涼拌都不錯。下火鍋也很可以。」
荷珠說:「那玩意兒可稀罕了,除了臨海的地方,其他州郡的尋常人家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嘗個味兒呢。虧得咱們郡主娘娘的食邑就在海邊頭上,採買起來方便。」
沈雲西彎起眼,安排起來:「托母親的福,我們今天晚上就吃這個吧。」
打定了主意,主僕二人往合玉居走,不期在路上碰見了從正院請安出來的衛六郎衛信。
衛信比起剛從青州回來那會兒更精神了,個子也見長,錦袍雲履,衣冠濟濟,是京中年輕兒郎時興的打扮。
他打長廊盡頭過來,手裡拎著秦蘭月送他的金絲籠畫眉鳥,他邊走邊想著秦夫人憔悴的面容,臉色不太好,晃眼一見到沈雲西,唇角倏忽一扯,表情更沉了幾分。
他不待見沈雲西,沈雲西也不大待見他。
她只作看不見衛信這個人,徑直走過,衛信卻忽然抬起提籠的手擋住了她的去路,不放她走。
籠子裡的畫眉鳥驚得急叫撲騰。
荷珠立眉就喝:「六公子!」
衛信眼眉斜睨,冷目嗤笑了兩聲。
他這副作態,不用想也知道是又想給他敬愛的秦夫人打抱不平了。
自那次接風宴後,沈雲西後來又見過衛信好幾次,對方每次都得生點兒事,展示出他旺盛的、無處安放的「正義感」。而今有了話本子一事,正義感自然更盛了。
沈雲西不由地眉心一動,看著這個秦蘭月身邊的「出頭鳥」老六,眼皮子都抽了抽。
她實在不欲在那些老話上浪費口舌,乾脆先開口堵住了他將要說話的嘴:「聽說六弟還有個九歲的弟弟,和你同母異父,名喚作鍾順,而今人在青州是不是。」
她話一出,面帶譏笑,將要口出利言的衛信頓時臉色大變,愕然之餘不自主地大聲質問,「你怎麼知道的?!」
對方將名字地點說得這麼清楚,顯然是真的知根知底,而不是在故意詐他。
他確有個弟弟,也確實叫鍾順,是他生母和青州百花縣一個書吏小官兒所生,這是一段隱秘,並不為外人所知,這惡婦人一直待在京中,又是如何知曉千里之外的秘密?!
衛信喊完話,對上沈雲西冷靜得有些空洞的眼,不知怎麼的後背心竟覺得發涼。
這人真有幾分古怪!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你……」
「我從哪裡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個惡人,你的把柄在我的手中,你最好識趣些,你若惹惱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她語聲悠悠,「壞人是很任性的。」
沈雲西會知道衛信有個弟弟,得益於抽風般隨機觸發的異能。
衛信初回國公府那幾日,他給府中眾人送了從青州帶回來的地方特產,當著老祖母衛老夫人的面,心裡雖極不情願也沒落下沈雲西。
那份來自青州的乾貨正好見證了衛信和其弟弟鍾順的依依惜別。
沈雲西一接過那份特產後就看見了。
對於衛信的弟弟,那個九歲的小孩兒,沈雲西並沒有惡意,但她實在很不耐煩衛信隔三岔五的找茬。
大哥,她就想一個人呆著吃喝玩樂,好好過完這撿來的半輩子,不來煩她不行嗎?
既然被人當作十惡不赦的大惡人,那不如就貫徹到底,左右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看向衛信,徐徐說道:「六弟,你也不想這件事被國公知道吧?」
衛信臉色鐵青,抓著鳥籠的手攥得發白,「你威脅我?」
「是的,我在威脅你。」沈雲西面無表情的肯定,「所以,擺正你的態度,學好你的規矩。你該叫我什麼?」
衛信顯然被她這番話震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哈出一口氣,少年人經歷不多,顯然沒見過壞得這樣明目張胆的人,但關鍵是還真拿她沒辦法。
但被拿住了把柄,他不敢聲張,在羽翼未豐之前就註定要低對方一頭。
衛信臉色難看地捏緊了拳頭,忍耐良久終是咬牙切齒地、規規矩矩地叫了聲:「三嫂」。
沈雲西很滿意他的識時務,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他:「下次見到我記得繞道走,知道了嗎?我很忙的,沒有功夫聽你廢話,也不想聽你廢話。而且我這個人真的不愛說話。千萬別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