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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7:11 作者: 且聞風吟
那一晚她無法入眠,好不容易睡下去,卻在夢裡夢見她把母親的玉佩打碎了,她嚇得從夢中醒來,手下意識摸著隔著衣服貼在皮膚上的玉佩,緩和了好久才發覺鬢角濕涼,她用手抹了一把才知道那是眼淚,這個夢做的膽戰心驚,她在月光下拿出那塊玉佩,用手摩挲,指腹處有輕微的粗糙感,她在窗前佇立良久,終於安下心來,又把玉佩戴回去。
直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明顯眼睛浮腫,她懷揣著小心思到了司令處。上午她沒看見陳曄平的人影,直到下午的時候她拿著一份文件進門,他立在窗前側著身子看著窗外,手中端了一杯咖啡,他看著遙遠某一處像是在想什麼事情,連她進門都沒聽見。
她將文件放到桌上,觀察他的神情,他似是在發呆。她心中忽然一絲失望,正準備離開,他回過神來看見她,又看到了桌上的文件,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說:「這是你剛拿過來的文件,要簽是嗎?」她頓了頓,然後上前走一步說:「是的。」
陳曄平利落的簽了字,把文件遞給她,她伸出手接過,動作很是遲緩,她心裡在做一個決定,說還是不說,轉身時還是猶豫不決,若是為了那些學生說話讓他起了些疑心,她走到今天豈不是功虧一簣。
她心裡泛的嘀咕全現在了臉上,陳曄平抬眼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察覺到她好像有話要說,他道:「你是不是還有話跟我說?」
沈丹鈺心下震驚,連忙否認著道:「嗯?我沒有……」
陳曄平若無其事走到窗前,口裡道:「沒有就算了,其實我今天心情不錯,而且天氣很好,一會兒準備找幾個人去郊外打獵,你有沒有興趣陪我去?」他看向她。
她想了一會兒,也沒有答應,但她覺得他既然心情好,還有心情去遊獵,那她說的事情應該會應允。陳曄平本來是隨口一說,見她久不回應又回去站在窗子旁,然後聽到她叫自己:「參謀長----」
她難得用這般柔弱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他注視她,聽她說:「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他說道:「什麼事?」
她說出自己想求他的事,深吸一口氣:「我昨天看到治安屬的人在街上抓了一撥學生,而且還對他們動手,那些學生就算做了些什麼但他們終究還是年輕人,坐牢的滋味不好受,裡面何況還有女學生……您能不能網開一面,跟下面的人說說,把他們放了出來?」
陳曄平深深看著她,提醒道:「你知不道那些學生在大街喊些什麼?那些話對我們有多不利你不清楚嗎?況且那是我命令治安屬的人那麼做的,就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她啞口無言,明知道求他是沒用的,她低下頭應著,他的說辭不無道理,那些學生在街上喊的口號是對田兆年不利的,他那麼做無可厚非,她點頭道:「我知道了……」正當她轉身走出門外時突然被他叫住,回過頭,陳曄平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簽了一張釋放令放在桌上,她倍感意外,聽他道:「拿去給治安屬署長----我本來也不想關他們多久,單單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老實點,世界上的事情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她拿著那張釋放令,又看了看他,好似在確認,萬萬沒想到他改變主意這麼快放了那些學生,心裡不由豁然開朗,摻雜著一些感激。
陳曄平道:「你看我作什麼,你還有什麼事嗎?」
她搖搖頭,抑制不住心底的興奮道:「沒有了,多謝參謀長,我替那些學生感謝你。」她不經意露出笑容。
治安屬的人把人放出來,那些學生雖心裡多少有些不服,當再次看到外面的陽光時,自己又重獲了自由,有種說不出來的鳴動。
警察關上後頭的鐵門,隨著那門一關,一頭短髮的女子忽然駐足抬頭看著天空,太陽的光線使她眯上眼睛,朦朧的白光站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她的手臂有些擦傷,雪白的手腕上那圈手鐲泛出幽冷的光芒。
「還不快走!」
有幾個警察不耐道,手裡執著警棍。那些學生雖心裡不平但也忍了下來,她跟著人群走出去。
一間報社二樓內的小客廳里幾個人正在談話。
一個人說:「警察昨天在街上抓了學生,那些出頭的學生都被關進去了。他們還只是些學生啊……這也太過分了!」
又一個人道:「咱們難道不是該早就猜到結果嗎?田兆年怎麼可能會對這種事視而不見?只是,可憐那些學生……」
他們把目光看向站在窗邊的人,一人叫他:「馮深。」
馮深這才轉向大家,他眉目緊縮,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說:「六江那條線怎麼樣了?」
那人道:「許遠跟我聯絡過,他們那邊一切順利,哦,還說,上線派下一名偵察員,這兩天就到。」
馮深有些意外,上面第一次派人下來,疑惑道:「是什麼人?怎麼這麼突然?」
那人道:「這我也不清楚,只是說是懷平人,對這裡的情形很熟悉,能幫助我們工作。」
馮深點點頭,忽然門一開,小蔡探進來說:「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我剛才在街上看見昨日被抓的那撥學生被釋放了。」其餘幾人跟著從沙發上站起來,道:「這麼快?」不管是什麼原因,聽到這個消息,馮深覺得身上輕鬆不已,說道:「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