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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7:11 作者: 且聞風吟
    應舒賀親自上了前線,連全大成都不由得佩服起來,他指揮炮兵科開炮,其餘的人都暫停,這一仗打了大半日,雙方都是在耗時間。應舒賀回到指揮營,只喝了口水,然後道:「我以為他們有多厲害,原來只是虛張聲勢,等到他們彈盡糧絕,就把他們生擒。」

    全大成在他身邊說:「督軍真厲害,怎麼看得出來他們快撐不下去了?」

    應舒賀躺到行軍床上,他已一日一夜不曾好好休息過,他躺在那裡說:「若說十年前我就遇到過耍這種伎倆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們本在說話,應舒賀很快便昏昏欲睡,連鞋子都未脫。全大成見如此不再多言輕輕退出去。

    次日一早屢屢傳來捷報,他待在指揮營裡頭,站在會議桌前看地圖上插著幾面旗幟,他終於可以輕鬆半日,於是走過去倒茶的功夫順手拿了一份報紙。報紙上的日期是前兩天的,他閒來無事站在那裡翻了兩頁,忽然看到最右的一則版報,那是頭版,他看了內容後忽然拿杯子的手一顫,整個人都往後推了一小步。

    一名小兵站在營外道:「報告督軍,蓮花莊大捷。」

    應舒賀站在原地緘默好久,那名小兵又重複了兩遍,他終於聽見「哦」了一聲。他把報紙放回桌上一隻手撐著桌子,全大成剛走進來看到他這樣,上來問:「督軍,你哪裡不舒服嗎?」應舒賀緩了緩,揮手道:「我沒事……」

    指揮營里安靜了一會兒,又有一人跑到這裡,這人是一名排長似乎剛從前線下來,他站在門口敬了個禮道:「督軍,外邊有人要求停戰……關東軍來了……」

    應舒賀和全大成都被這突然的消息懵了一雷,他們驚訝地回過頭去看那人。

    第14章

    九月四日晚阜江鐵路開往蓮港的列車因遭人暗埋□□引起爆炸,其中頭等車廂被炸毀,其餘車廂死傷慘重,當時車廂里有阜城銀行家陳明忠及其五名家眷,當地實業家廖柏海,絲綢商人方氏等十八人。兇徒至今未知。

    內閣臨時召開會議,三十位各地督軍都在晚間聚集阜城。田兆年在應舒賀身邊坐下,當庭滿座,總理坐在上座,他看了一眼應舒賀,於是對眾人說:「關東軍少將臨時與我方調停,中斷與戚建勻的對壘,我們做了妥協。應舒賀,帶著你的兵從前線下來吧。」

    話畢,下面一人道:「關東軍站在戚建勻那邊,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應督軍指揮有功,才來了兩日就把他們打的潰不成軍……這次妥協,真的是太虧本兒了。」

    應舒賀端正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總理只道:「大總統的命令,我們只能照做。」

    後又有一位督軍說:「關東軍占據阜城等三省,為什麼要挑這個日子?如果戚建勻早和他們有私結那也說得過去……只是不知各位知不知道,我也是聽人說的,三日前阜江鐵路發生的列車被炸的事情,好像就是日本人手底下的人幹的……」

    眾人對望,總理坐在上堂一時沉默下來,下面的人竊竊私語,那總理秘書讓大家安靜,他宣布讀大總統親筆的手諭。坐下靜默,沒人敢說話,總理這時轉頭對應舒賀說:「應督軍,你都明白了嗎?」

    他見應舒賀只是看著前方,面色凝重,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氣。應舒賀先是尊敬的向他鞠了個禮,然後說:「我是個粗人,自小習武不懂得治國之道,只是我想領命前問個清楚,你們放關東軍進來,不做任何守備,還允許他們駐守在這裡,讓三省的老百姓怎麼辦?我的部下馬上就可以把戚建勻的餘部抓住,放走戚建勻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我申請把戚建勻抓起來,他是叛徒。」

    他越說越大聲,總理秘書覺得這人十分魯莽,只是總理沉得住氣,想了會兒道:「應舒賀,我還未當上總理前就對你略有耳聞,如果你只是因為戚建勻的時候心裡憤憤不平,我可以理解你,那我答應你,雙方退下前沿後,我向上報備,獎賞你一等功。你覺得如何?」

    這裡在座的人沒人知道應舒賀的脾性,但田兆年還是了解他的,他側目望去應舒賀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出來道:「總理,當是我舉薦他來西區當督軍,只是不過兩日就讓他停戰確實讓人有些遺憾,舒賀是為了大捷在前可惜,您不要見怪。」

    總理對田兆年微微點頭,方想散會,應舒賀卻又道:「阜江鐵路一事真的是日本人幹的嗎?」當下眾人啞然,總理見他好奇對他說:「經過盤查,雖然他們進來的日子恰好在那日,但也沒有證據證明是關東軍乾的,應舒賀,你話太多了。」

    應舒賀卻道:「不懂就要問,列車上炸死了這麼多人,頭等車廂里可都是富商巨賈,你知道這於我們損失有多慘重嗎?」

    田兆年按住他的手臂,總理已經微有慍氣,平息情緒後回過頭不再和他說話,坐了會兒就站起來離開,所有人都站起來。應舒賀想追上去,田兆年拉住他說:「你瘋了嗎?你剛才講的都是些什麼話?」應舒賀道:「我帶兵從來沒有臨陣退縮的時候,就因為來了關東軍來議和我就要帶兵撤出去嗎?」田兆年放開他的手,他沉著一張臉說:「這麼多年怎麼還是改不了這個臭脾氣?我真後悔舉薦你過來,你要是不滿意,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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