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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7:11 作者: 且聞風吟
應舒賀先是怔了怔,而後慢慢回頭看向他。田兆年也不再瞞他,如實道:「孫傳庭在回來的路上被炸死了。戚建勻餘部還在前沿,西區眼下群龍無首,需要有人上前指揮。」
應舒賀只道:「怎麼會這樣?」他回軍校前聽說戚建勻和孫傳庭開戰一事,只是短短數日卻聽見這麼驚人的消息。
田兆年知道他是不肯輕易答應命任督軍一事,他便從衣服里取出一份大總統的手諭,攤開來放在桌上,說:「我向大總統舉薦你,我們都是軍人,軍令如山。」
應舒賀往桌上一瞥,淡淡道:「你在逼我,還是請我?」
田兆年站起來道:「舒賀,我也沒想到孫傳庭死的這麼突然。雖然北區和西區一直不對付,但總歸是自己人的地盤,戚建勻如今倒戈,我知道你擅長指揮,所以舉薦你。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不會不顧吧?」
應舒賀想了一會兒,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孫傳庭之死會引起前方戰士的士氣紊亂,他糾結良久,終於道:「我答應你,只是我不會一直做這個督軍,等打倒戚建勻我就離任。」
田兆年笑了起來,說:「你想怎麼樣都行……只是你要快點,前沿可等不了那麼久。」
應舒賀卻是乾脆,他道:「我跟你一塊兒走,不過我還要去辦一件事。」田兆年說:「我今日就是來專程接你的。」
應舒賀已經去開門,回過頭罵了一聲,道:「你個老東西。」
應舒賀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有人敲門,他說了聲:「進來。」周在莫開門進來,沖他敬了個禮,上前說:「我聽說您要去西區。」應舒賀只是點點頭,他身子向後倚,隨後步入正題,道:「我們學校有幾個名額保送去日本陸軍大學,你還記得嗎?」
周在莫道:「我記得,這些名額都由我來決定,怎麼了?」
應舒賀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那是一位學員的入學填報資料,他放在周在莫面前說:「這個學生不錯,你把他的名額也加上去。」
既然他說了話周在莫哪有不辦的道理,他說:「我知道了。」應舒賀因著時間緊已經站起來,只帶了件外套就下樓去。他一走,周在莫瀏覽了一遍這名學員的資料,一邊從裡面走出來一邊念著名字把門關上,「方世儼」。
田兆年這次奉了大總統的命令來接他去西區。他們到了第二日早晨把車停在張家口,那裡已經有兵士得了消息在等新任的督軍。他一下車,田兆年在車裡把一塊軍牌交到他手裡,然後說:「等你勝利的消息。」
應舒賀走過去,那隊衛士走過來向他齊齊敬禮,他什麼話也沒說先上了車,然後有人報告說:「戚建勻的餘部昨晚開始一直在向我們進攻。」
應舒賀問那人:「我們這邊還有多少人?」那人道:「五千多……昨晚到凌晨死傷的人還沒算上。」
他們這一車立刻開去了指揮營。應舒賀進了指揮營,見裡面若干人,右邊中間一張會議桌上攤著一張大地圖,他走過去看了看,然後抬眼望了裡面的人,忽然說:「你們的參謀官呢?」
那人頓了頓說:「克瑞斯總參謀長和原督軍一起被炸,被送去了醫院。」
應舒賀看了一眼屋內的人,大怒道:「這裡就沒有別人了嗎?」一時間屋子裡的人都沉默,他們也沒想到新來的督軍指揮脾氣這麼不好,不過一會兒,在發報的一人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說:「我來協助您。」眾人看過去,應舒賀看著那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人答:「全大成。」
剩下的人靜聽他們的對話,應舒賀把他叫過去,跟他說:「你比我知道現在的局勢,來跟我一起看地圖。」
全大成和應舒賀一起研究地圖上的路線,應舒賀來的時候還是上午,這一下到了傍晚,外邊已經打了兩回,連連有士兵來報告戰況,應舒賀還沒想出突破口,全大成在一旁想對策,他們兩個人連晚飯都沒吃。
到了晚上九點多,他們終於議論出對策,只等明天一早。應舒賀鬆了口氣坐到椅子上,營帳的燈油徐徐燃燒,有士兵聽見裡面的說話聲停了,然後讓人端飯進去。他們一日未吃飯,把飯吃個精光。直到第二天早晨,外面聲音嘈雜,應舒賀睡覺都帶著警覺,立刻起身,問外面的人說:「發生什麼事?是他們開打了嗎?」
一名兵士上來說:「不是,是前督軍的女兒在外面,說是要見您……」
應舒賀不知什麼情況,皺著眉道:「她有什麼事嗎?」
就在這時,又一人跑過來說:「督軍,外面一位警察廳的人要見您。」應舒賀被他們弄得不耐煩,道:「警察廳干我什麼事?他有什麼事找得上我?」那人也是無辜,道:「他說是因為在郊外抓到幾個販賣私鹽的人,他們身上還帶著槍械,抓到了兩個領頭人,犯了軍事重罪……前督軍的女兒和那兩人有交情,想來替他們求情,所以要見督軍。」
應舒賀現在是西區督軍,但他卻不認識那位孫督軍的女兒,兵士說那女人身上還帶著孝,正待說話,忽然的炮火聲讓所有人都驚詫,全大成走出去遠遠一看道:「他們開始了。」應舒賀計劃已久,他走出去看他們從哪裡打過來,只是看到面前站的那幾個士兵,他無心理會,道:「犯了軍事死罪該執行槍斃的槍斃,問我有什麼用?讓他們趕緊撤出去,免得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