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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7:11 作者: 且聞風吟
    他們這麼鬧騰,陳舒翌看了一會兒默默笑了起來,隨後道:「這裡有沒有類似弓箭的東西?」

    園藝工見他這麼問,想了會兒說:「老爺平日愛練習射箭,所以家裡有弓箭靶子之類的工具,您要是想要,我去給您拿來。」

    那園藝工去了一會兒,拿來老爺用的一把弓箭交給他。陳舒翌接過來一看,那把弓做工極為精巧,箭鏃的銀頭閃著冷光。此時那兩個工人還想著抓烏鴉,上躥下跳的,烏鴉卻在半空中,像是懂得人心,飛來飛去和他們較勁。

    陳舒翌拉開弓弦搭上箭,瞄準了之後,啪地一聲箭離弦,一瞬間的功夫,那兩隻還在空中撲騰的烏鴉忽然被一箭擊中,直直摔落到地上。三位工人都看傻了,回頭去看陳舒翌,想不到他一箭雙鵰。

    陳舒翌見那兩隻烏鴉落在地上,走過去把箭□□,對一旁的園藝工說:「把箭上的血擦乾淨。」

    園藝工點著頭,陳舒翌把弓也還給了他,陳舒翌拿了條手帕擦乾淨手正想出花園的時候,一轉身,卻聽到唐琪叫了聲:「舒翌哥。」她坐在輪椅里,不知在身後待了多久。

    陳舒翌回過頭,把圍欄的門打開,他兩邊看了看,道:「成南呢?他把你丟下了?」

    唐琪道:「不是的,我感覺好多了,自己推著車四處走走。」

    陳舒翌對她說:「看這樣子是要開午飯了,那我推你回去吧。」

    唐琪也不多言她只是點了點頭。

    司機已經把他們出去後買的東西拎進了屋。開飯的時候,唐夫人正是高興,唐琪出了一趟門氣色更加,吃飯時唐夫人就跟她說唐正齡來的電報裡面的內容,唐琪一時無話,唐夫人也沒從女兒臉上讀出什麼來。等吃完了飯她要上樓,他們幾個人攙著她上去,她還不能扯動傷口,所以用手按住胸口走得很小心。

    唐琪躺在床上,說要和陳曄平說兩句話,唐夫人看了她一眼,於是讓屋子裡的人都出去了。等他們都出去了,唐琪對陳曄平說:「成南,你都聽見我娘說的話了。我剛才和你說的,你考慮的怎麼樣?」

    陳曄平站在她身邊,思慮不定。唐琪見他猶豫,怕他不肯答應,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輕輕搖了兩下。她心裡不知為何起了念頭,這次出洋一定要讓陳曄平同去。

    他忽然想到她中箭倒在床上時,她戴的那隻懷表,他們十年的情誼被她看得如此重要,自己若是連這點事情都不肯答應她,那真是無情無義。

    他這麼一轉念,就對她道:「我答應你。」

    唐琪如撥雲見日,笑了起來,她曬了半日的太陽臉頰泛紅,就這麼一會兒,整個人都像恢復的差不多了。

    第11章

    自那日遠客到訪又過了幾日,陳明忠忽然說要出趟門,兩三日就可回來,家裡銀行的事就交給陳舒翌來管,陳舒翌只讓父親放心。陳明忠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陳夫人。陳夫人近段日子不知怎麼了,醫生說是熱傷風,她高燒不定,醫生給配了西藥,昨日情況不見好轉,又請來一名中醫,診斷和洋醫說的一模一樣,中醫也照開了一帖方子。

    陳明忠走前的早上去小樓看了夫人,陳曄平過了一會兒就來了。陳明忠因為行程匆忙,也沒有和他說兩句話,只是下樓前忽然想起一事,對他說:「你還記得你上小學時的陸軍教官麼?」陳曄平想了一陣,只記得是一位兩鬢腮胡,態度嚴格的中年人,陳明忠道:「你記不起來也是應當,只是那位周教官後天要來拜訪我,我急著出門辦事。他要是來了,你替我好好招待他……莫不要像小時候一樣燒了人家的鬍子。」

    陳明忠最後一句玩笑話原是調侃,陳曄平卻好一陣納悶。可一天後那名周教官真的來了,陳曄平見著他,忽然兒時的印象都記起來了。那周教官已經是退休之年,長袍馬褂再也不是在陸軍小學時的那身戎裝。進了門便哈哈大笑,人更比以前灑脫。

    陳曄平見到又蓄了長鬍子的教官,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先向他行了個禮,周教官道:「你還沒忘了我當年的軍紀。」

    陳曄平卻說:「原來是您,我畢業後快過了十年,差點想不起來了。」

    周教官滿臉笑意邊進屋指著他說:「你可還記得午休時你偷偷拿火柴燒我鬍子的事了?自那以後,我就把鬍子剃乾淨了。」

    陳曄平把他請進客廳,道:「虧我還記得您的樣子,不然我早就想不起來我何時有這麼一位教官了。」

    用人上了茶,端到桌上下去。周教官本事行伍出身,又因當過教官,他們說話的聲音更是傳出客廳。

    周教官道:「你爹什麼時候回來?」

    陳曄平向他解釋說:「最快明天,要是晚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

    周教官略有些遺憾,這時陳舒翌回家聽客廳里很熱鬧,於是便進來看看,他一進來就認出了周教官,上前兩步說:「您不是周教官嗎?」

    周教官一回頭,很快認出了他,陳舒翌十分驚喜,周教官道:「原是,陳明忠有兩個兒子,有一個兒子我只教了兩年就出洋了,那就是你。」

    陳舒翌說:「老師什麼時候回去?我是回來拿東西的,卻不能陪你吃一頓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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