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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7:11 作者: 且聞風吟
徐若琳自是鬼主意多,沈丹鈺暗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於是道:「謝謝各位今天能來,不過說好,別聽這鬼丫頭的話,我們不喝酒,一會兒我還要回家呢。」
一杯飲料一飲而盡。只是位置上的幾個男同學按耐不住,順過來一瓶啤酒,開了瓶蓋,倒了幾杯。坐下的女朋友們嫌棄道:「你們要是喝多了今兒就睡這吧,我們可不管。」說完,一陣吵鬧鬨笑。
這間小麵館十幾年的老口碑,晚上生意不錯,樓下的四方桌上坐滿了人。她們訂的是大間,用屏風隔斷,不過年輕人吵鬧說笑起來,沒有分寸,聲音大的連外面街上的行人都能聽見,期間不免有隔壁的人朝他們這裡張望。
沈丹鈺無可奈何的搖頭,只能由得這幾位男同學撒開了喝。徐若琳倒了半杯子酒,也正要給她倒,她拒絕,「我真不喝。」
她們中間酒量能和男生比的就是蕭瑩,蕭瑩的臉頰像個紅雞蛋,一拍桌子,指著坐中的人,「誰?還有誰?!」還真有男同學大聲道:「我!」此人是吳懷玉,右手舉著杯子,左手還有剩了一半的酒。
幾個喝的醉醺醺的已經趴在桌子上,說話也大聲。她們中幾個沒喝酒的自然上前去勸。蕭瑩和吳懷玉開始拼酒,蕭瑩說:「別過來,今天我和這小子不醉不休!」
蕭瑩說著酒話,身子不自然的搖晃,沈丹鈺看著噗嗤一笑,她拿手帕捂嘴的時候,目光恰好迎上那個的坐在角落裡的學生會學長。學長叫馮深,大她兩屆,在她的印象中,馮深謙順溫和,待人彬彬有禮。此時沈丹鈺看見馮深在角落裡盯著自己,她不失禮的報以微笑,馮深也回敬一個微笑,然後拿起桌上還有一點的啤酒一口喝下。
她和馮深有幾次往來,尤其是新生入校的時候,他作為學長來幫學弟學妹,聲音渾厚,開口就有一股幹部的口吻。他帶著一副眼鏡,有幾次去圖書館都能碰見他,所以他的眼神中有一種書呆子氣的感覺。只是,兩年未見這位學長,剛才無意眼神碰撞的剎那,馮深的眼神銳利中還透著某種神秘的光。----不知是不是眼鏡片的反光。
她一怔,不知為何心慌,連忙低頭去喝水。
從小窗往樓下看,街上的人越來越多。烏頭橋上擠的水泄不通。
沈丹鈺和齊珊走到外面,橋對岸準備著煙花,還有幾個放煙花的人等著十點一過,引燃火線。
她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擠到橋上,齊珊拉著她的手一步一步上去。長滿了青苔的梯步讓她腳下一滑,手包不慎掉到地上。她「誒呀」一聲,鬆開齊珊的手,費力的擠下人群,很多人都在擠上來,她的手包混在人之間,還不知被誰踩了一腳。
她吃痛皺眉的站起來,手腕紅了一塊。人流涌動,她不知要怎麼辦時,一個人把她的手包遞給她,她剛想道謝,那個人什麼話也不說拽著她隨著人流向的方向走。
人群攢動,河岸植著兩棵大垂枝櫻花樹,更不說街邊的小店在門口掛著燈籠,燈火闌珊,倒是極美的。
「謝謝你,學長。」到了下面,沈丹鈺連忙道謝。
馮深手插在褲兜,對她笑道:「不用說謝謝。都畢業了還叫什麼學長,叫我名字就行。」
沈丹鈺低頭微笑點頭。
突然近處幾聲訇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過隨之空中亮起,人群都停了下來,紛紛抬頭朝空中仰望。
一朵朵綺麗的花朵在空中綻放。夜空粲然如繁星。
不過在煙花冷滅的那一刻,天空又變得那般黑。
說好的看煙花,卻想不到時間這麼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等了很久,烏頭橋上才再次人聲喧囂,人群流動起來。
她和馮深在青石板的路上走。沈丹鈺才想起來齊珊,四處張望,馮深道:「她自己會回去的。」
順著河岸邊走,沈丹鈺察覺到馮深似有話對她講,一通胡思亂想,好像只有一件事才會讓馮深和她有交集。她默然走著,久久不開口。走到巷子口處,馮深突然叫了她,她轉身,忽然聽到幾聲急促的喇叭聲,對面的街上有兩輛汽車在讓行人避開。
馮深本來叫住她有話說,現在看著那兩輛黑色的汽車緩緩而過,打量很久。
沈丹鈺道:「怎麼了?在看什麼?」
這麼一問,馮深才回過神來,嘴裡隨口喃喃說:「沒什麼……是西營的人。」
沈丹鈺回頭看,那幾輛汽車已經過去了,她說:「那又怎麼樣?」
馮深和她繼續往前走。馮深推了推眼鏡,對她講:「可能我在軍務當值,對這些比較敏感。」
沈丹鈺這次不得不停下腳步,問他:「怎麼,你也……?」
馮深笑了笑,沈丹鈺不自覺用了一個「也」字,唐突的及時住了嘴。
可這些逃不出馮深敏銳的捕捉。
馮深道:「我畢業就去了北區,去年被調回督軍署,不過也只是一個記錄員。」
然而沈丹鈺卻絲毫沒有接話,只是點點頭,說了句「很好」。這個反應好像在馮深的意料之內,他接著說,「當年我們學校八十個人,只有十個人被錄取,我算是其中成績優良的一個,可惜……兩年前選人員去留洋深造,那個人卻是世儼,我居然輸給那個小子。實在是心中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