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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4:38 作者: 芒鞋女
    邱柱不理邱老爹,目光森森看著邱艷,又把話重複了遍,聲音擲地有聲,院子裡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之間,院子裡安靜得針落可聞,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大伯打的真是好主意,我想看看,到底多少人等著看我沈聰的笑話。」院外,一道陰冷的男聲打破了靜謐,聽著熟悉的聲音,邱艷眼圈一紅,快入冬了,沈聰離家許久終於知道回來了。

    沈聰長身玉立,身子清瘦了些,滿身煞氣不減,走到邱柱跟前,居高臨下的望著邱柱,語氣陰寒至極,「我叫你大伯是看在艷兒的份上,真以為仗著自己是長輩,能在這院子指手畫腳?」

    邱老爹臉色不太好看,邱柱一番話叫他難過,這些日子,他和邱艷在村子裡不好過,邱柱身為里正和長輩,沒有丁點關懷就罷了,竟然帶著人上門攆邱艷回杏山村,不像長輩的作風。

    聽了沈聰的話,他沒有出面打圓場。

    患難見真情,這話一點不假,透過這件事,他就能看清眾人的真面目,都是趨炎附勢的小人眼。

    邱柱被沈聰指責的面紅耳赤,張嘴欲反駁,被沈聰搶了先,「你針對爹和艷兒無非是覺得我們捏著大房的把柄對不對,邱月當日做出那等丟臉的事情,你自覺面上無光,想趁機拿捏艷兒,你的段數,在我跟前還不夠看,請吧,往後別來了。」

    沈聰毫不給邱柱面子,目光如炬的掃過在場每一人,不是他回來得及時,邱艷和邱老爹會發生何事?

    肖氏看沈聰好好的,腦子轉得快,跳出來為邱老爹說話道,「大哥,不是我偏袒誰,這件事的確是你做得不對,艷兒和四弟不惹事,安分守己,這是四弟的家,艷兒是他親閨女,回娘娘家住怎麼了,以己度人,誰不希望嫁出去的女兒常常回來陪自己?」

    見風使舵的嘴臉轉變得太快,邱柱沒反應過來,肖氏抱怨完邱柱,走向沈聰,左右端詳一眼,諂媚道,「回來就好啊,賭場生意好,你手底下一幫兄弟,忙是正常的,真要不忙了,艷兒和大丫喝西北風啊……」

    沈聰沒有心思搭理肖氏,他人不在村子裡,村里發生的事兒卻是清楚的,這些日子,邱艷受委屈了。

    沈聰回來了,邱柱他們自然不敢再找茬,那些說沈聰進監牢的人也住了嘴。

    一眾人走了,邱艷坐在凳子上,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邱老爹嘆了口氣,騰出空間給二人,進屋抱著大丫,端起大丫的飯碗去了廚房,所謂無風不起浪,外邊傳言多多少少有些是真的,邱老爹不去理會的原因是怕邱艷承受不住,如果不是有大丫分散邱艷的注意,邱艷早就承受不住了。

    沈聰坐在邱艷身側,定定望著她,拭去她眼角的淚珠子,柔聲道,「我回來了,你別怕。」

    她承受了多少他都知道,正因為知道,才愈發心疼她。

    邱艷的淚越流越多,與洪水泛濫似的,她抬起頭,有些不真實的望著沈聰,猛的伸手抱著他,哭了出來。

    沈聰抱著她,輕輕順著她的背,「別哭了,我回來了。」

    邱艷還是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怕,她怕他在外邊死了,連個消息都沒有,刀疤每回都說他好,邱艷清楚那是刀疤安慰她的,他要是真的好怎麼不回來看她,一定是出事了,每次刀疤說完他的消息,她就整夜睡不著。

    趴在他肩頭哭夠了,邱艷才抬起頭,手摸著他身上,上下檢查,沈聰會錯了意,拉開她的手,眉開眼笑道,「青天白日的,門都沒關,不怕被人看去笑話?」

    邱艷吸了吸鼻子,手滑入他衣衫,摸到胸前兩道疤痕,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來了。

    「受了點傷,不礙事,都好了。」沈聰拉著她的手,說起近日的事情,駱駝靠著知縣老爺,要除掉的話比較難,等木夫人那邊消息傳來,就是她和駱駝做了結的時候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能威脅到他們安全的人存在。

    「我在賭場養傷,村子裡閒言碎語多,我受傷,不知多少人拍手叫好呢,偏不給他們機會。別哭了,把爹叫回來,我們吃飯,賭場事情忙完了,接下來我在家陪著你們。」

    邱艷想起邱老爹還沒吃完飯,擦了擦淚,起身喚邱老爹,被沈聰拉住了,她轉頭,唇划過他臉頰,眼前是他放大的臉,不待她反應過來,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最後,停於她紅唇上。

    這個吻激烈而纏綿,分開時,邱艷喘不上氣來。

    沈聰眼神幽暗,清俊的臉晦暗不明,「你坐著,我叫爹吃飯。」

    飯桌上,沈聰大致說了兩個月忙的事情,和縣衙的事情他沒有瞞邱老爹和邱艷,起初瞞著是不想二人心情雪上加霜,眼下他回來時沒瞞的必要了。

    「爹不懂外邊的事情,艷兒和大丫靠你保護,你要保重自己。」邱老爹望著沈聰,一臉凝重。

    沈聰動作一滯,「我知道的。」

    沈聰回來,打破了村裡的各種傳言,早先的聲音陡然沉寂下去,村里人惶惶不安,生怕沈聰打聽謠言之事,紛紛上門找邱艷解釋,態度諂媚,換作平日,伸手不打笑臉人,邱艷再不樂意都會笑臉相迎,見過村里人的嘴臉,那些人上門,她不給任何人面子。

    沈聰嫌人多,在青禾村住了兩日就帶著邱艷和大丫回杏山村了,這樣一來,邱艷耳根子才清淨了。

    許久沒回家,屋後堆積的柴火被人抱去了,院子裡的柵欄經過風吹日曬,透著股蒼涼,沈聰和邱艷花了兩日才將屋前屋後收拾出來,讓邱艷詫異的是丟失的柴火在一夜之間還回來了,堆放得整整齊齊,邱艷納悶,問沈聰,「是不是你半夜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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