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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4:38 作者: 芒鞋女
沈丘山嘴角抽搐,垮著臉,橫眉怒對,沈聰眯了眯眼,「我說得不對,一大把年紀了,整天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兒,村西池子家少了兩隻雞不是你偷的?雞毛還堆在你床底下,一大把年紀沒個正經,誰給你養老送終真是倒霉透頂了。」
沈丘山老臉掛不住,旁邊池子爹走了出來,憤怒的指著沈丘山,「好啊,竟然是你偷了我家的雞,看我不收拾你。」大聲喊池子抓小偷,沈丘山拔腿就跑,「聰子什麼德行你還不清楚,他故意污衊我的,你別上當。」
沈聰牽著邱艷,注意她眼眶濕潤,溫熱的淚打在他手背上,沈聰竟感覺微微灼熱,抬起頭,看向沈丘山跑遠的方向,冷不丁又道,「他屋裡東西多,鋤頭,鐮刀,還有好些過冬的衣衫……」
隨著沈聰的話落下,周圍人站不住了,「我家今年夏天丟了把鋤頭,還以為是沈聰……還以為是被人偷走了,不想是沈丘山幹的好事兒,好啊……」
一時之間,沈丘山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鬧哄哄的杏樹下,突然安靜下來,吵鬧的聲音漸漸遠去,沈聰捧起邱艷的臉,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卻聽邱艷道,「我沒有生氣,就是,就是難受。」
那些人不值得她生氣,她只是控制不住。
沈聰目光黑不見底,手落在她好看的眼睛上,思緒複雜,嘴角淺淺漾出笑來,「我懂,艷兒,其實,犯不著為我這樣。」
她性子柔順,猶黑夜裡的月亮,再淡的光,也能給人光明,這一刻,沈聰不敢與她對視,不著痕跡的錯開了視線,那些話他聽得次數多了,早已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沈芸諾聽著也是沒反應的。
「他們不該那麼說你。」斷子絕孫,那是對一個人最狠毒的詛咒了。
沈聰挑眉,目光落在路側光禿禿樹上,上邊壓著雪,少許露出枝幹的顏色,枯老蕭瑟,他覺著自己終有一天會如那棵樹般,孤零零的老去,直至耗掉最後口氣,在風雨中淡漠自己的身影。
「艷兒……」沈聰皺了皺眉,望著她發紅的鼻子,沈聰覺著自己心揪的痛了下,伸出手,用力的抱住他,他突然才驚覺,他為自己選好了結局,而她呢?
邱艷窩在他懷裡,不知為何,覺得愈發委屈,嚶嚶哭了起來。
「艷兒,。」阿諾嫁了人,他身邊還有她陪著,他們成親了,往後都該攜手往前走完剩下得幾十年,「艷兒,我會陪著你的,哪怕沒有孩子。」
邱艷緊了緊手裡的力道,哭得愈發大聲,「好。」
天飄起了小雪,灑落在兩人肩頭,不一會兒,頭上已白茫茫一片,哭夠了,邱艷方才覺著自己小心眼了,外人說兩句又不是真的,她總會為他生下孩子的,那些人死了,她和沈聰還好好活著,還有他們的孩子。
沈聰鬆開她,小心翼翼替她抹去頭上的雪,柔聲道,「回吧,往後遇著這種事兒,告訴我,我有法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收拾他們。」
邱艷點頭,細看才驚覺他胸前的衣衫褶皺不說,一處還被她的淚水打濕了,邱艷替他擦了擦,沈聰不以為意,牽著她的手,重重呼出口氣,心情豁然開朗,「艷兒,咱往後多攢點銀子,老了就請人伺候。」
終其一生,他以為自己沒法得到家人的陪伴,原來,是他想錯了,他身邊早就有個人陪著他,噓寒問暖,小心翼翼地揣度他的情緒,能承受別人對她的編排而不能忍受他被人冤枉。
邱艷點頭,挽著沈聰往回走,想起珠花說的事兒,她問沈聰怎麼回事,往回,沈聰定不會說實話,可能這會兒心情好,「他自己有本事兒,和我沒多大的關係,艷兒,跟著我,你怕不怕?」若非他狂妄自大,認定沒人敢欺負沈芸諾,不會叫沈西得逞,將沈芸諾嚇成這副樣子,想著沈芸諾小時候的性子,沈聰好似有說不完的話,邱艷細細聽著,有的事兒她從蓮花嘴裡聽說過,然而,和沈聰說的比較起來有些出入。
從明艷小姑娘到沉默寡言的少女,阿諾的經歷,比她想像的要沉重。
爹親娘疼,小時候的阿諾無憂無慮,邱艷想像得到,和她娘在的時候差不多,不過她有邱老爹護著,沈芸諾卻要護著沈聰,那兩年的日子可想而知。
回到家,兩人默契的止了話題,沈聰問起青禾村的事兒,邱艷將邱老爹的原話說給沈聰聽,「我爹說他一大把年紀了,不知還能活多久,你心思孝順,他能享幾年福是幾年,總不能受了凍,還辜負你一番孝心。」
沈聰哭笑不得,「不過是些柴火,哪有爹說的嚴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沈聰話多起來,邱艷更是有說不完的話,沈芸諾在邊上,面上難掩喜悅,趁兩人不注意偷偷走了出去,邱艷毫無所察覺,說起珠花,忍不住道,「我瞧著她性子好似沉穩不少,你說其中是不是有貓膩?」
不怪她多心,江山難改本性難移,總覺得珠花沒安好心。
「她估計是被衛洪之前的事兒嚇著了,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不敢再如之前張揚了。」沈聰坐在凳子上,抬起頭回邱艷道。
邱艷不認可的搖頭,卻也說不上來,細問關於衛洪的事兒,沈聰言簡意賅道,「衛洪身邊有人死心塌地,翻身不過時間問題,你聽刀疤說張三死了,張三在賭場做了多年,總有相熟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張三身前對衛洪最是忠心,衛洪抓著這個機會,翻身再容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