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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4:38 作者: 芒鞋女
村里沒什麼好轉的,三人抱著衣衫去河邊,那處人多,閒言碎語自然也多,哪家的事兒都能打聽到,邱艷和沈芸諾挑了處人少的地兒,她記著邱老爹說的,不讓沈芸諾碰水,自己和蓮花撿了衣衫洗,沈芸諾坐在後邊的石凳子上,輕聲和她們說話。
旁邊婦人不敢得罪三人,說話儘量避諱著沈聰和沈芸諾,村子裡芝麻大點事兒被大家說得有聲有色,蓮花聽她們說起其中一婦人紅杏出牆被抓著現行的事兒,蓮花壓低聲音,小聲和邱艷嘀咕,「沒想到村子裡還有這樣子的人,好好日子不過,偏偏做些不要臉的事兒弄得人盡皆知,我瞅著,珠花往後也沒什麼好下場。」
珠花水性楊花,遲早又被千夫所指的那天,蓮花恨不得那天早點來。
邱艷一頓,瞥蓮花眼,示意她別多說,幾人口中的婦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回在河邊對她冷嘲熱諷還污衊她的紅花,邱艷平時不和村裡的人來往,也無從得知村里發生了這等醜事,而她們口中的姦夫不是別人,正是沈老頭二兒子,沈西,沈家早年的那點事兒全村的人都清楚,沈老頭娶羅寡婦進門,逼著一雙兒女分出去單獨過日子,多少年過去了,談及這事兒,村里各式各樣的聲音都有。
「艷兒,我記著阿諾家裡那個老寡婦的兒子不就叫沈西嗎?是他嗎?」邱艷和沈聰成親,蓮花沒少幫忙打聽沈家的事兒,她之所以記著沈西這個名字,多虧了羅寡婦大兒子叫沈東,兩兄弟合起來剛好湊成東西。
邱艷抵了抵她手臂,轉頭,看沈芸諾白了臉,眼裡驚慌失措,像是嚇著了,邱艷小聲道,「阿諾,衣服快洗完了,下午,我們帶你蓮花姐去山裡轉轉如何?」
沈芸諾僵硬的扯出一個笑來,喏喏的點了點頭。
邱艷讓蓮花別再說話,專心洗衣服,抱著木盆回去時,經過杏樹下,遇著沈老頭和羅寡婦在,沈芸諾害怕的拽著邱艷衣衫,低下頭,身子瑟瑟發抖。
蓮花一臉迷茫,待聽對方罵邱艷和沈聰才回過神,「那就是阿諾爹喝後娘?」
她聲音不高不低,剛好杏樹下的人都能聽著,羅氏嘴角抽搐兩下,進門後,沒少聽別人說她是後娘,這些年她也習慣了,這回,沈西犯了事兒,還是極為丟臉的事兒,羅寡婦懷疑是沈聰從中作梗,自己養的兒子什麼德行她清楚,沈西和紅花的事兒她察覺到了,隱晦的提醒過沈西,沈西這些日子規矩下來,誰知落入別人圈套,那人恨不得借別人的手將沈西置於死地,除了沈聰,羅氏想不到別人。
她按耐住情緒,身側的沈老頭明顯是個急躁的,張嘴破口大罵道,「你還有沒有點孝心,見著爹悶聲不吭,毫不懂規矩,瞧瞧誰家哪有像你這個德行的,還不趕緊滾過來。」
察覺到挽著自己手的力道緊了緊,邱艷將腋下夾著的木盆遞給蓮花拿著,牽著沈芸諾繼續往前邊走,沈老頭暴跳如雷,「老子說的話你不聽了是不是,你二哥的事兒是不是你下的套,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給家裡人找麻煩,怎麼不死了算了,省得給人添堵。」
杏樹下都是些稍微上了年紀的人,家裡的農活有兒子孫子顧著,他們閒散無事,來這邊說說話,聽著沈老頭的話,有人蹙起了眉頭,勸道,「沈老頭,說到底也是你的孩子,哪有詛咒自己孩子的,做錯了事兒,你訓斥兩句就完了,罵得狠了,聰子聽著又該鬧事了。」
沈聰半夜帶人打人的事兒他們還記著呢,沈老頭只圖嘴上過癮,事後沈聰找過來,又該哭天搶地的求饒,在場的都是明白人,沈老頭欺軟怕硬,無非瞧著沈芸諾膽小如鼠,沈聰媳婦又過門不久,才敢如此囂張。
「你們說得輕巧,家裡丟了東西上我家質問我做什麼,冤有頭債有主,誰偷了東西,你們找他去,別找我,聽著都覺得煩心。」沈聰帶著沈芸諾分家出去過日子,都說沈聰是個偷雞摸狗之人,村子裡誰家東西少了不問沈聰就來家裡問他,沈老頭煩不勝煩,分了家,誰還管那些事兒,多年過去了,還是有人上門向他告狀,話里話外竟是沈聰偷了東西,他該替沈聰償還,沈老頭心裡恨不得沈聰沈芸諾早點死,哪會幫忙還債。
幾人被沈老頭說得啞口無言,沈聰就是個不要命的,他們哪敢和他硬碰硬。
羅氏見沈老頭一臉憤恨,勸道,「什麼事兒好好說,聰子成親不到半年,別嚇得人家好好的閨女給跑了。」羅氏左右端詳邱艷,心裡納悶,依著沈聰的德行和名聲還有如花似玉的姑娘肯跟著他,真是奇了怪了。
邱艷腦子不笨,哪會聽不出羅氏的言外之意,擺明不想她和沈聰長久,挑唆她和沈聰和離呢,所有人都能說沈聰的不是,唯獨沈老頭和羅氏不能,如果不是他兩,沈聰和沈芸諾哪會被逼到如此地步,當下,和蓮花別有深意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娘死得早,可我也知道嫁出去的女子若不是出了什麼醜事,萬萬不會中途改嫁,蓮花,你娘和你說過嗎?」
蓮花腦子轉得快,立即附和道,「怎麼沒聽說過?咱村裡的寡婦你還記得吧,相公死了好多年了,好些人勸她改嫁她不肯,說是一夜夫妻百日恩,要替她相公守著,難怪人家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想來是她相公在地下念著她的好,保佑她呢。」
羅寡婦帶著兩個兒子改嫁不說,還把兒子的姓氏摘掉了灌上沈家姓,蓮花拐著彎損羅氏不要臉,日子過得不好是自己造孽呢,在場的人捂嘴偷笑,羅氏臉上掛不住,見蓮花打扮不是婦人,碎罵道,「不要臉,年紀輕輕就寡婦前寡婦後的,以後進了誰家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