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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4:38 作者: 芒鞋女
邱艷留意到沈聰的視線落在沈芸諾受傷的臉頰,小聲道,「走得急,我也沒留意,你別生氣。」
看沈芸諾身上衣衫破了,精神還不錯,沈聰鬆了口氣,側目,發現邱艷緩緩垂下頭向他認錯,眼神落寞,他難得沒挖苦她,一把拉過她的手,摘掉她髮髻上和肩頭的樹葉,「我瞧瞧,有沒有哪兒受傷。」
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視線落在她看不清顏色的鞋面上,擰緊了眉,「你受傷了?」鞋面上,明顯有兩處顏色大不相同,沈聰常常和血打交道,一眼就看出,邱艷受了傷,該是走路絆著了,他蹲下身,手輕輕在上面按了兩下,果然,她疼得縮了縮腳。
「刀疤,你背著阿諾,我們準備回了。」阿諾年紀小,和刀疤一塊沒什麼不妥,反而是邱艷,腿傷著,他不背她,不太好,蹙了蹙眉,沈聰轉過身,反手摟著她,讓邱艷趴在自己肩上,輕輕鬆鬆把她背了起來,轉身,喝沈芸諾說話,「阿諾,讓刀大哥背你回家,回到家我們再說。」
明月村的人去賭場鬧事,揚言要把他身邊的親人毀了,沈聰下意識覺得不好,匆匆解決好明月村的事情後,叫上他們一塊回了,明月村的人說那些人是正義之士,專門出來多付他的,沈聰嗤笑,真有正義之士,阿諾便不會吃那麼多苦,他也不會在賭場混口飯吃,懷疑是有心之人借明月村人的手想要除掉他,背後除了衛洪,他沒有其他人選。
回到家,院門搖搖晃晃,被人砸爛了,門上鎖好完好無損,那些人並沒有進屋,他心裡害怕起來,又擔心他們搶了家裡的鑰匙,把沈芸諾和邱艷綁走了,那些人不講規矩道義,離不得女人,沈芸諾落到他們手裡可想而知。
他雙眼充滿了血絲,一腳踢開門,走廊的竹竿上,飄蕩著他的衣衫,屋裡沒有任何打鬥掙扎的痕跡,他信了,那幫人來的時候,沈芸諾和邱艷確實不在家。
第50章
他才安靜下來,里里外外逡巡圈,發現背簍和籃子不見了,他才想起她們怕是去山裡了,走上山,見著背簍和籃子的那一刻,心口狠狠顫了兩下。
臉上陰雲密布,嚇得身後的人大氣不敢喘,刀疤四處搜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天黑了,沈聰繼續往山里走,他亦步亦趨跟上,並指使下邊的人點燃火把,一幫人繼續往山里走,和沈聰多年兄弟,刀疤再了解他的為人不過,沈芸諾真出了好歹,明月村和順風賭場,一個都別想摘清了,這時候背著沈芸諾,刀疤竟生出謝天謝地的感覺來。
「阿諾,你們怎麼跑深山裡來了?」刀疤怕嚇著沈芸諾,儘量溫和著言語,實則,想問她們是不是碰見那幫人了,走投無路才上的山。
沈芸諾趴在他後背上,繃著的心才算放鬆開,將邱艷見到的和刀疤說了,雙手摟著他脖子,聲音帶著困意,道,「哥哥,我睡會兒,到家了叫我。」
沈聰背著邱艷,聞言,輕聲道,「你睡會兒,到家了我叫你。」時隔幾年,他想到了那會兒,帶沈芸諾從屋裡逃出來的情形,她緊緊抓著自己衣衫,緊緊咬著牙齒,眼裡滿是驚慌失措和恐懼不安,然而,事後,從沒問過他原因,拽著他的衣衫,哭得梨花帶雨也不曾因為害怕,而是怕他受傷,怕他在外不小心沒了命。
今天,他不在,她該也是提心弔膽的吧。
邱艷趴在他背上,手撐著他兩側肩頭,山林間,除了走路的聲響再無其他,可是,能感受到他周身的陰冷之氣,晃動的光下,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邱艷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麼,打破這不同尋常的寂靜,沉吟片刻,才想著提醒沈聰背簍和籃子還在一棵樹下堆著,她擔心背簍和籃子拖累兩人,把東西扔了,牽著沈芸諾不管不顧往裡走。
「今天來的,是什麼人?」邱艷試探的,小心翼翼的問了出來。
頓時,周圍針落可聞,仿佛走路的聲響都沒了,邱艷手指縮了縮,訕訕的扯了扯嘴角,回去的路上,再無人開口說話,邱艷問的,也沒人回答,趴在他背上,不一會兒,邱艷昏昏欲睡,提著的心落到實處,渾身只餘下疲憊,漸漸地闔上了眼。
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叫她,邱艷以為壞人追來了,啊的聲睜開眼,走廊上點了燈籠,隨風搖曳,她吸了兩口氣,才回過神,原來是到家了,小聲道,「你把我放下來吧。」
沈聰沒做聲,進了堂屋才把她放下,沈芸諾也醒了,眼神帶著初醒時的迷茫,反應過來,才想起大家還沒吃完飯,早已飢腸轆轆了,朝沈聰道,「哥哥,你幫嫂子瞧瞧,我去灶房弄飯。」
沈聰沉著臉,叫住她,「杉子他們去做,你坐下歇會兒,先洗個澡。」屋裡明亮,兩人比在山裡那會狼狽多了,沈聰朝李杉揚手,駱駝小聲說了句跟了出去,其他人也有眼色的避開,韓城和刀疤去柴房抱柴,韓城小聲的問刀疤,「刀大哥,你說,這回的事兒,聰子哥會不會繼續忍著?」衛洪漸漸做大,這會兒不收拾得他們服服帖帖,往後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刀疤一掌拍過去,朝身後瞥了眼,沒人後才壓低聲音道,「這件事別提了,聰子心裡也窩著火兒呢。」木老爺和沈聰說了什麼,刀疤不清楚,左右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想著這個,刀疤想起一件事,「你可打聽到溫老爺和木老爺什麼關係?」
韓城驚訝,搖了搖頭,「木老爺的事兒,哪是我能打聽到的。」韓城心思活絡,見微知著,聽了刀疤的話,明白沈聰這般是木老爺的意思,至於溫老爺,估計討了木老爺歡心,木老爺才會對順風賭場手下留情,如果是這樣,往後的事兒更難辦了,抱著柴,快進灶房了,才湊到刀疤耳朵邊小聲道,「這事兒,我往後留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