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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4:38 作者: 芒鞋女
    第06章 -07-17

    邱老爹怔住,低頭望著手裡的肉,笑道,「不礙事,還有晚上呢。」走進灶房,看邱艷摘了不少菜,邱老爹端著筲箕,往外走,「灶房忙不開,我去河邊洗。」有韭菜,小黃瓜,還有去山裡掐的香舂,邱老爹數了數,飯桌上這幾個菜不會寒磣後才毫不遲疑的出了門。

    誰知,中午那會,李杉挑著擔子回家,說不用備午飯,活兒不多了,下午就能忙完,大家回家吃,邱老爹哪會同意,親自去地里喊人吃飯,站在小徑上,瞠目結舌,不可置信道,「你們,都割完了?」家裡兩畝地,他特意與人換了連在一起,麥子割完了,堆在一起,地也鋤得差不多了,依著進度,下午的確能弄出來。

    「聰子,日頭毒,喊上大家吃了飯再來啊。」這兩畝地,加田裡的活兒,邱老爹忙活半個月才能忙完,沈聰他們幫忙,活兒一下沒了大半,剩下來的就只等著點玉米和脫粒曬麥子了,難怪他心裡好奇。

    沈聰汗流浹背,鬆開手裡的鋤頭,瞧了眼日頭,猶豫片刻,在邱老爹再三催促下才領著人回屋,都是大老爺們,邱艷和沈芸諾端著飯菜回了自己屋子,邊說話,邊聽著堂屋動靜,邱艷心裡甜蜜,問沈芸諾,「往回,你哥也去幫別人幹活?」她口中的別人,自然指沈家一幫子親戚了。

    沈芸諾雙眸盈盈看她一眼,如實的搖頭,「哥哥整日忙,沒空理會不相干的人。」

    簡單一句話,叫邱艷喜不自勝,嘴角漾起淺淺笑,替沈芸諾舀了勺骨頭湯,「我和我爹沒燉過骨頭湯喝,別說,味兒真不錯。」湯里加了野菜,嫩嫩的,不油膩,好吃得緊。

    兩人在屋裡說話,堂屋,沈聰他們三五下吃吃完了飯,沈聰吃慣了沈芸諾的做的飯菜,哪些是沈芸諾做的,味兒一吃就吃得出來,刀疤頭回吃,擱下筷子,心滿意足得打了個飽嗝,嚷嚷去繼續去地里幹活。

    韓城和駱駝去了明月村,之後要去鎮上瞧瞧,早點幫沈聰忙完這邊的事兒,他們也好處理自己的事兒,幾人說走就走,邱老爹慢了一步,追出來,只看到眾人的身影,喊了聲,沈聰朝他揮手,「邱叔在家,我們幹活快,很快就好了。」

    中午太陽毒辣,幾人跟沒事兒人似的,在地里勞作,坐在樹下乘涼小憩的婦人們想酸兩句,可瞧著他們幹活的陣仗,不要命似的,到醉的話兒反而說不出來了。

    寅時不到,懶散點的人家剛出門幹活,沈聰已領著人收工了,往年,邱老爹的活是最後做完的,不想今年領了先,當即,就有婦人回家,叫家裡的孩子提著籃子去地里撿麥穗,心想,沈聰他們幹活粗心,留下不少麥穗,誰知,孩子找了一圈,零零星星撿了幾根麥穗,惹得婦人碎嘴,「一群大老爺們,跟婦人似的小心眼,也不知給孩子們留些。」

    每年割麥子,村子孩子多背著背簍,提著籃子,一個山頭一個山頭拾麥穗,勤奮點的人家光是靠拾麥穗就能弄得一小袋玉米,年年這會兒,山裡的孩子也是最忙的時候,撿菌子,掏鳥蛋,拾麥穗,幫著點玉米,事情多著。

    送幾人出了村,邱老爹提著籃子轉去地里,聽周圍人含沙射影說沈聰勤儉,心情大好,尤其,地里半點麥穗不剩,可把他高興壞了,在邱艷跟前,少不得又稱讚沈聰番,「這門親事說對了,聰子性子是個好的,嫁過去,你好好跟著他過日子。」

    鬧得邱艷滿臉通紅,沈芸諾在邊上也咯咯笑。

    不到兩日,沈聰領頭幫邱老爹收麥子鋤土的事兒就傳開了,有人感慨邱老爹福氣好,有人心頭泛酸,蓮花和邱長勝的親事定下了,明年春上,邱長勝也去蓮花家幹了兩日的活兒,說起這個,蓮花又羞又笑。

    邱艷記著李氏一事,問蓮花怎麼回事,李氏慣會來事兒,怕蓮花吃了虧,誰知,蓮花收斂臉上笑,冷哼道,「虧得你提醒我,我回家問我娘,我娘讓我那兩天別出門,原來,是珠花鬧得厲害,還想和長勝哥好,珠花娘認為我搶了珠花親事,尋機會逮我的小辮子了。」

    說起這個,蓮花一臉憤恨,將前兩日發生的事情說了,邱艷聽後嘖嘖稱奇,沒想著,珠花竟夜裡翻到長勝家,想要壞了長勝的名聲,兩人湊一對,問蓮花,「長勝哥和珠花……」

    蓮花嗔她一眼,「沒事兒,長勝哥自幼和我們一塊長大,什麼性子我還能不清楚,長石半夜起床,見院子裡有個人影,嚇得大叫,以為是小偷,叔和嬸子起床把人逮了個正著,才看清是珠花,珠花娘自知理虧,哭著求嬸子別將這事兒傳出去,否則,珠花的親事就更難了。」那晚上的事兒多少有人聽著動靜,長勝娘擔心陸氏胡思亂想,親自跑一趟將這事兒說了,陸氏自幼疼蓮花,也沒瞞她。

    即使事情過了,蓮花一想到珠花,喉嚨卡了根刺似的,吐口痰,碎罵道,「她不落到我手裡就算,瞧我不撕爛她,整天打扮得跟狐媚子似的,就知道勾引人。」

    邱艷勸她,不知道珠花看上邱長勝什麼,她眼裡,邱長勝只算無關周正,不是那種歪瓜裂棗之人,值得珠花什麼費盡心思麼?然而,看蓮花護犢子似的,邱艷不敢說這話,安慰了兩句。

    臨走了,蓮花想到什麼,更是沒個好氣,和邱艷道,「昨天,珠花走親戚去了,傍晚回來,和方翠說不喜歡長勝哥了,瞧著那模樣,心裡又有人了,她娘也不是離不得男人的性子,怎麼她瞅著誰都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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