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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24:38 作者: 芒鞋女
說著話,去柴房抱了一把麥稈,又撿了幾根棍子遞給沈聰。
「邱叔,用不著,還看得清路。」皓月當空,借著月色,不一會兒就到家了,舉著火把費事兒,「阿諾還待在這邊,等田地的活兒忙得差不多了,我再接她回家。」
邱老爹點頭,帶人消失在遠處,他才回來,看向剛修好的木門,搖頭嘆息。
出了青禾村,沈聰步伐就慢了,手扯著後背衣衫,往後拉扯兩下,緊皺著眉頭,快速家去,站在門口,聽裡邊傳來說話聲,沈聰抬腳踢了兩下大門,很快,門從里打開,「聰子哥,你回來了?」
沈聰不言,屋裡燃了油燈,幾人皆沒歇下,沈聰冷著臉進了屋,掃過面色鬱郁的幾人,「怎麼不早點休息?明天沒事兒了?」
刀疤憤懣道,「今日就該將張三撂了,瞧他往後還敢造次不,真以為老子怕他不成?」話完,屋裡鴉雀無聲,刀疤心知自己惹了事兒,戛然而止,但眼裡依然不服氣。
「那根凳子誰扔出去的?你們好生想想,前前後後的想。」走了一路,沈聰汗流浹背,先回屋換了身衣衫,脫衣服時,才感覺後背一陣陣疼,目光陡然一冷,今日之事,孰是孰非,還沒個結果呢。
再出來,屋裡安安靜靜的,沈聰從容不怕坐在凳子上,不緊不慢道,「說說看,凳子誰扔的。」
刀疤張了張嘴,他當時只想揍張三一頓,哪會留意凳子,惡狠狠看向其他幾人,李杉不自在,舉手道,「不是我。」
「不是我。」
……
一圈下來,有兩人沒吭聲,沈聰直直看向二人,韓城舔著笑,駱駝低著頭,見沈聰面色抑鬱,隱怒不發,駱駝忐忑不安的舉起手,「好像是我。」
邊上,韓城鬆了口氣,他素來多個心眼,混亂之際,身邊有人抓起凳子追出院子,那人,還真是駱駝,至於為何凳子飛到院外砸中小孩,他是不知曉的。
他不敢說謊騙沈聰,駱駝不招,他也會承認的。
得知真是這邊的人,沈聰蹙眉,如鷹隼鋒利的目光緊緊盯著駱駝,看得他低下頭,小聲道,「昌安踢中我膝蓋,一時來氣,抓著手邊的東西追了出去,不想,力道重了,會打著院子外的孩子。」
刀疤也沒想到會是駱駝,滿心以為遭了算計呢,聽了這話,沉道,「縮頭烏龜,打了人轉身就跑,他衛洪教出來這種龜孫子,下回老子見著昌安一回揍他一回。」
沈聰手搭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瞧著,眉頭緊鎖,「當下,是如何將這樁事遮掩過去。」傷著孩子惹了眾怒,於賭場名聲不好,往後,去村里要債,怕會招來更多事兒。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人不可怕,一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村人。
沈聰話說完,屋裡又安靜下來,他們受了傷,張三他們也沒討著好處,刀疤道,「有什麼好遮掩的,人是駱駝打傷的沒錯,若非張三他們藏了人攔著不讓老子們收債,又怎麼會鬧出這茬,明日,老子去鎮上找衛洪……大不了魚死網破……」
李杉當即附和,「對,我也早看順風那邊的人不爽了,上回,在鎮上敗壞咱賭場的名聲就算了,竟明張目膽和我們作對,大不了,跟對付順心那邊一樣,將順風也端了……」
沈聰斜著眼,似笑非笑,李杉心裡打鼓,聲音低了下去,「聰子哥,你說,接下來,咱怎麼做?」端了順心賭場皆是那邊人不自量力暗算刀疤,害得刀疤差點死了,若想對順風出手,還得有合適里的理由,否則,木老爺那邊不好交代。
「你和刀疤有心氣,明日就去順風,拖著衛洪來見我。」沈聰語速低緩,刀疤和李杉悻悻然低下頭,憑著他們,哪有膽兒對抗順風一幫人,死不打緊,以卵擊石,死得太不值了。
「駱駝,明天去明月村找里正,看病抓藥的錢,咱給,不過事出有因,前後,也要解釋清楚了。」駱駝傷了人,該負責的他們不會落下,然而,也不會白白便宜衛洪,撿了好名聲。
刀疤憤憤不平,動唇想說些什麼,被身後的羅城拉住了,傷著孩子,傳出去,於賭場名聲不好,客人若都跑去順風賭場,木老爺會怪罪他們,沈聰這樣安排,合情合理。
駱駝點了點頭,抬起頭,一臉敢作敢當,「明日,聰子哥將我交給里正,要打要殺隨意他們處置。」
聽他說起這個,刀疤又來氣,「聰子。」
沈聰淡淡瞥他一眼,頓時,刀疤閉了嘴,一圈打在木桌上,「媽的,來日張三落在老子手裡,看我怎麼弄死他。」雙方井水不犯河水,衛洪他們挑釁,已讓刀疤按耐不住,這回,張三算是踩在刀刃上了。
「我自有主張,先回屋睡覺,羅城,你明天和駱駝一起,腦袋轉快點。」從懷裡掏出個錢袋子扔在桌上,「里正今日放過大家,既往不咎,你們也莫要再挑事。」聲音擲地有聲不容人置喙,刀疤不情不願點了下腦袋。
大家回屋了,刀疤留下和沈聰說話,眼神閃過擔憂,「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村里人怒氣難平,里正打了沈聰三棍子,別看里正上了年紀,力道卻不小,他擔心沈聰出事。
「不礙事,這幾日,去村里小心些,多叫些人,別再鬧事。」沈聰聲音低沉,面色稍霽,刀疤與其他人不同,兩人打小就認識,他擔心刀疤急性子,落入圈套尚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