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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你怎麼這麼羅嗦了…」沐溪撅撅嘴，生氣道「反正我就是去了也不會學的…不要以為他讓我學我就得感激他…哼~~」

    「我的大小姐喲…」奶娘仔細瞅了瞅四周，見沒人後才鬆了一口氣「溪姐兒，奶娘之前怎麼教你的，他是你爹，做什麼還會害了你不成？」

    「我不管，總之他讓我學的，我就是不學…」偏開頭，咬著嘴唇不說話。

    「哎…夫人要是在也不希望你成現在這個樣子…」奶娘無可奈何搖搖頭，望著天。

    「我娘才不會呢？我娘最疼我了…」似是想到什麼，眼裡蒙上一層水氣「我娘說要我開開心心的…她不會逼我的…」

    「那是你年紀小…」奶娘苦口婆心道「夫人怕你去家學裡不習慣，想著年紀大些去也無妨，但是…夫人是不是也有教你識字的？溪姐兒，你是夫人的骨肉，可不能丟夫人的臉啊…」

    那時候沐溪四歲，本要把沐溪送進家學，誰料，沐溪死活不肯，龍氏也怕沐溪去了家學不習慣，故讓沐溪待在她身邊，自己教導，就連懷上孩子後，沐溪的功課也沒有落下…

    「我娘…」說道此處沐溪頓住，像陷入深深回憶。眼睛放在樹上搖搖欲墜的葉子上，飄聲音渺「奶娘，我娘親很厲害嗎？」

    「那當然了…」奶娘以為沐溪聽進去了，輕快道「你娘可是京城裡有名的才女，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尤其是那一手繡活，京城裡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是嗎？那她為啥嫁給我爹了？」

    「老爺當時剛中了狀元，京城裡多少小姐盯著呢，也就夫人福氣好…」仿佛是在回憶自己的往事，奶娘臉上隱隱有了紅暈。

    「福氣好？哼…福氣好會在死後不到一個月我爹就迎娶了新人？」沐溪不屑道，沈家祠最多也就一副空皮囊而已。

    「溪姐兒…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過…你以後就知道了…」說完嘆嘆氣…想著夫人不在了，自己以後要多點撥點撥沐溪才行…

    剛回到屋坐下，就見沈家祠怒氣沖沖踢開門進來，呵斥道「不孝女，還不給我跪下…」

    「老爺…您慢點…別把溪姐兒給嚇著了…」黎氏進來，拍開扶著她的丫鬟，大步走到沈家祠身邊，「老爺…溪姐兒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慢慢教會懂你的苦心的…」

    「哼…年紀小…宜皎比她還小呢！在家學裡不是樣樣出色？別攔著我，今個不給她一個教訓，真當我沈府大小姐的位置是個擺設？」又沖身邊的丫鬟怒道「還不快把你們夫人扶到旁邊去…」

    「老爺…讓我勸勸溪姐兒吧，她會聽進去的…」

    沐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問道「二娘，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敢說怎麼了？你二娘讓我送你去家學，希望你能為沈府掙臉…你倒好，竟敢說不去…你瞧瞧你這個樣子…可有你娘親半點？真是丟我沈府的臉…」

    聽沈家祠聽到自己娘親，沐溪也惱了「沒我娘親半點怎麼了？既然我娘親這麼好…你怎麼不去陪她…」

    「你…你這個不孝女…敢咒我死…拿鞭子來，看我不收拾你…」沈家祠怒氣攻心…躺在椅子上說不出話來…

    「老爺…溪姐兒不懂事兒…你可別和她生氣啊，大夫人知道了會傷心的…」順著沈家祠的胸口，黎氏極力安撫，對奶娘道「奶娘，溪姐兒可能是昨晚著涼了才說胡話的，找大夫來瞧瞧吧…」

    「老爺…溪姐兒怎麼說也是你的骨肉，剛才肯定是被你嚇著了才胡亂說的…你要是不高興，那就讓溪姐兒去家學好了，反正宜皎在，出不了亂子…」

    「哼…她要不去家學就給我讓出沈家大小姐位置來…與其以後出去丟我的臉，不如讓外人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

    埋在沈家祠懷裡的腦袋咧嘴一笑，抬頭立馬換上了眼淚汪汪「老爺，不要啊，溪姐兒可是大夫人唯一的孩子了啊？」

    沐溪張嘴就要說話，嘴巴被奶娘捂得死死的，瞪著雙大眼睛抗議，不做就不做，誰怕誰啊。

    「老爺，大小姐從小就聽話，剛才聽你提到大夫人…這不，從出了院子後還沒去拜祭過，肯定一時傷心才這麼說的，老爺可別生氣啊….誰不知道大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小姐了…母女是有感應的，大夫人放不下大小姐，大小姐就能放得下大夫人嗎？」奶娘說著說著，失聲痛哭起來…

    沐溪想著自己沒有去祠堂拜祭過，又或是想到龍氏在世的時候，張嘴也哇哇大哭起來。沈家祠見此，聲音軟了軟，但不容置疑道「明天就去給你娘上柱香，家學是一定要去的，你是家裡的嫡長女，下邊弟弟妹妹看著，要做好表率才行…」起身，瞧了瞧屋裡的擺設，道「明天讓人把溪姐兒以前用的搬過來…還有她娘院子裡得那些珍貴物件，也搬了些來…沈府的嫡長女就得有嫡長女的樣子…」

    「是，老爺…」黎氏站在一旁，諾諾答道，似是受了天大委屈。

    「好了，奶娘，好好給你家小姐拾掇一下，明天就讓她去家學了…」說完，見黎氏不高興，疲憊不堪，擺手道「我也累了，今晚就在龐姨娘處歇下了，馬婆子，伺候夫人好生吃飯休息，知道嗎？」

    黎氏像焉了氣的球，咬著嘴唇，忍住不讓眼淚掉下，強裝歡笑「老爺，好生休息吧…翠花…去龐姨娘院子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