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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母冷嗤。

    緒揚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好傘，下樓。

    大步流星的朝外走，推開門，撲面的雨澆灑在衣服上，一腳踩下去，水花四濺，他忙跑過去，正巧，前面有輛車，緒揚坐上車，面色略顯凝重。

    手觸碰到啟動器時，頓了下，蹙眉。

    車子駛動，在黑夜中如幽靈一般飄逸，車燈下的雨花洋洋灑灑，看著雨刷器一下接一下的擺動，緒揚眉頭皺了皺，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神不自覺的向兩側看去。

    收費站一般出現在聯盟跨區時的路口上，但他印象里郁見沒有任何一個事情需要跨區，依照郁見的性格，就算有跨區的，他也會一早做好準備，不會等到被扣留。

    前方車道寬闊，寂靜無人，兩側的路燈幽黃，暴雨襲擊下，連視線都變得模糊了不少。

    「嗞嗞嗞——」

    一陣疾馳而來的呼嘯，緒揚猛打方向盤，面色並未有太大變化，仿佛早都料到有這麼一場的到來，剎車快速鬆開，重新放到油門上，精湛的車技連連躲過數次攻擊。

    「砰砰砰！」

    車後傳來幾聲射擊，實在狠辣，車子不能再用了，緒揚開了車門，在疾馳的車中一個滾落，來不及疼痛，又是幾聲槍響，緒揚連忙躲，他比別人膽子大，剛剛下車時，將車子引動了，只見車子陡然朝前一撞，後面那輛車裡的人因為速度過快也不得不摔身下車。

    「可以啊，千方百計的想殺我？」

    緒揚唾棄一口嘴裡的血沫，在暴雨中，再大的聲音都顯得低弱，他手裡拿著一把長柄雨傘，也沒撐開，就那麼朝前走，看著眼前人舉起的槍，猝然一個疾沖，反撲上去！

    高超的格鬥技巧，那人根本不是對手，幾下就被撂倒了，緒揚沒要他的命，而是一拳狠狠地砸在對方的臉頰上，將對方藏在後牙關的毒藥取出來，眼眸一沉，再對著他說：「誰派你來的？不說？可以，那我現在就帶你去警局。」

    這話看似是在給這個謀殺者說，實則是在給此人背後的人說，他相信，那個人一定能聽見。

    須臾，從遠處駛來數輛車。

    這一刻，緒揚的心跳的極快。

    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不相信。

    他握緊拳頭，通紅著眼，有一瞬的絕望和僅剩的微乎其微的希望。

    當車上那個女人下車的時候，僅剩的希望，破滅。

    「媽。」

    聲音很低，沒人能聽見，只能看見緒揚好似動了動嘴。

    緒揚眼眶深紅，眼白都泛著血絲，他像是喘不過氣一樣，呼吸極其痛苦，站在那裡，看著前方，痴愣愣的。

    一團疑雲，從出門那一刻就有，但他一直還懷抱著只是自己多想了，哪怕是剛剛被襲擊的時候，他都在想，他或許只是遇見了一個搶劫的。

    曹母站在車旁，身旁的保鏢給她打著雨傘，那一身貴婦般的形象格外刺目。

    她說：「還要反抗嗎？」

    緒揚愣愣的。

    還沒反應過來。

    已經有人過來要制服他了，緒揚也沒反抗，他被帶到了曹母面前，緒揚茫然的問：「媽……」啪的一巴掌，將緒揚扇的清醒了些，他咽了口唾沫，再次看向曹母，又道：「媽……為什麼……」啪又是一巴掌，這次更狠了，嘴角滲出的鮮血並沒有攔住緒揚的話，他將那句話繼續追了下去：「為什麼希望我死啊。」

    曹母冷笑一聲：「蠢的不自知，我讓你滾蛋的時候你就應該早點滾蛋，說不定還能留你一命。」

    「只是因為我不是你兒子了？所以你要殺了我？」

    曹母走上前，陰沉的盯著他，那雙眸子無不寒涼，「要怪就怪你的好父親，你的好父親逼我這麼做的，是你的父親害死了你，他逼我殺了他，現在又逼我殺了你。」

    悶天雷！

    緒揚身子不受控的向後傾，沒站穩，退了一步。

    茫然的表情像是一個遭受了莫大打擊的孩子。

    他硬是扯了扯笑：「你想殺我就殺，為什麼又說到父親了啊。」緒揚還在給自己找藉口，「父親是被雷劈死的，和你有……」

    緒揚說不下去了，他低著頭，看著地面，良久才敢抬起頭，彷徨，望著眼前的女人，熟悉卻又無比陌生，臉頰上說不上是雨水還是淚水，緒揚張了張口，啞住嗓子，沒出聲，但對方幫他說了他想說的話：「我讓人殺的曹立群，也就是你口中的父親。」

    一口腥甜硬生生從胸口悶了上來，幾重打擊下，緒揚已經混沌了，腦子容納不下任何東西。

    曹母冷笑：「我和曹立群沒那麼深厚的感情，當初我嫁給他也無非是因為曹家優渥的生活，是你父親太咄咄逼人，你知道他的財產分劃是什麼嗎？郁見百分之三十，你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全部交由星際與聯盟。那我呢？！我這些年能得到什麼？！」

    緒揚怒吼道：「可你明明知道父親為什麼不讓你掌管財產！是你先出軌！是你勾結外人變賣家產！是你給你的親戚數不盡的砸錢！！你都快把曹家搬空了！！！他給了我們錢，你覺得我們不會贍養你嗎？！」

    曹母大笑：「這麼多年了，我算看清了，還是自己娘家靠得住。緒揚，我現在也不是想給你講什麼，只是讓你死的明白點，來日做了鬼，去找你那可憐父親吧，忘了告訴你，你猜猜當初我怎麼哄騙你父親暴雨天出門的。」那一抹笑刺痛了緒揚的心，「我告訴他，緒揚發生危險了，是你父親自己蠢，連讓人查一下都不查，自己就要衝出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