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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0:39 作者: 抵岸
    盛明皺起眉頭,甩開手:「肉麻死了。」

    看似嫌棄,但面上卻柔和了許多,也不再掉眼淚了。

    陸秋一笑:「來,吃點,我餵你。」

    「不用。」盛明抿唇。

    「我凶你了,我道歉,你是小少爺,我伺候你。」

    「你又不是傭人,誰要你喂,走開!」

    還擱這兒鬧彆扭呢,陸秋心中一計,突然抬頭,很誠懇的說:「小主人,吃一點吧?」

    一句話,讓盛明呆住,頓時,那表情都變了,有些無措和茫然,隨後,臉飛紅,正是這個機會,陸秋直接連勸帶哄的餵了一碗粥兩個生煎包和一盤水果。

    怎麼說呢。

    有一種人是,認錯就是覺得自己錯了。

    有一種人是,我認錯是因為形勢迫不得已且我從不覺得自己錯了。

    盛明屬於前者,陸秋屬於後者。

    所以在幾個小時後,盛明情緒穩定了,弱聲弱氣的道了個歉的時候,陸秋就很彆扭,因為他相信盛明是真心道歉的。

    而對於陸秋,哪怕自己剛才說了那麼多話,看似句句在認錯,他也從沒覺得他錯了。

    他只覺得是盛明太年輕,心理素質薄弱,經不得刺激,受不了挫折。至於他的那些話,一點問題也沒有,完全是盛明自己的問題。

    當晚,安頓好盛明,住在了客房。

    儘管,他也不懂,他明明是客人,怎麼還要去安頓好這棟別墅的主人。

    僅剩一禮拜就要開學了。

    兩人同一所學校,但之前從未見過面,說到底還是階級不同,盛明周圍的人非富即貴,個個家庭背景雄厚,標準的富二代,想進他們的圈子,不把錢拿出來撒著玩連資格都沒有。

    陸秋,學霸圈,窮苦學生,單純靠成績在這所學校立足,他周圍的人也大多是些書呆子。

    兩方互不干擾,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說話的次數基本為零。

    就算見一次面,也都是互相瞧不上,如果有了矛盾,也往往是那群富二代占上風其他人被戲耍。

    陸秋不怕事,但也沒興趣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事,所以也會儘量避讓。

    也由此,盛明這一日問道:「你哪個班的?」

    陸秋敷衍的哼唧了一聲,然後就去陽台坐著了。

    盛明追過去,「問你呢,你哪個班的?反正以後也回來,我早晚得知道。」

    「嗯?什麼?誰和你一起回來?我?不可能。」

    盛明氣道:「環山路就這麼一條路!怎麼就不是一起了?!」

    「你坐你的豪車,我坐公交車,不行嗎,咱兩不牽扯。」陸秋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姿態慵懶。

    盛明哦了一聲。

    他看了眼陸秋手裡的書,「你看什麼呢?」頭蹭過去,陸秋把他腦袋推開,他再次蹭過去,看了看,是德文書,這種書都是他擺在書架上裝樣子的,沒想到陸秋真的能看懂?

    陸秋淡淡道:「擠在一起不熱嗎?」

    手一摸,盛明後背都濕了。

    夕陽西下,晚景格外美,從二層陽台眺望,無際的草坪,遠處連綿的山,暖陽斜灑,澆下一地餘暉。

    文人墨客往往能在此情此景作出無限珍筆,陸秋有那麼一點的附庸風雅,喜歡在這種景致下享受生活,讀讀書聽聽音樂或者畫畫。

    可這些在盛明在場的時候都做不了。

    讀書,就會有一顆腦袋蹭過來,然後晃來晃去的擋住他的書本。

    聽音樂,旁邊就會有唧唧喳喳的聲音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畫畫,畫板還沒拿出來呢,畫紙就先被盛明塗抹的廢了一張又一張。

    最後陸秋放棄了,不如小憩,結果沒睡一會兒呢,盛明就叫來他的狗開始嗷嗷叫。

    不過,在此期間陸秋也沒忘了自己家教的身份,每天會有固定的三個小時去給盛明輔導功課,他敢保證,盛明去學校一定名列前茅。

    盛明這邊一直安分,每天玩鬧,再也沒鬧出什麼事兒會有人坐不住的。

    次日,當陸秋聽見遠處一輛車子駛入的聲音時,在畫紙上勾勒盛明畫毀了的那副畫的手輕輕一停,站在二層,看了眼,隨後就聽見了下方盛明的怒罵聲:「他來幹什麼?!誰讓他來的?!誰允許放他進來了?」

    而那個人已經走了過來。

    標準的一身小西服,文質彬彬,氣度從容,帶著標準的笑容,說道:「哥哥不歡迎我嗎?」

    盛明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不不安好心。」

    盛淮。

    這個人上輩子是被陸秋弄死了的。

    他從來沒撒謊,上輩子,盛明是唯一一個在他手上活下來的人。

    盛淮和盛明的家族內鬥陸秋從來沒看的上眼,仿佛兩個幼稚園兒童的小打小鬧。

    陸秋對盛淮的印象不深,他從來就沒注意過這麼一個人,因為當他注意起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已經在他收拾其他人的過程中順帶著一起消失掉了。

    現下也是一樣。

    哪怕盛淮出現了,那麼一個亮眼的存在,陸秋的眼睛還是沒在他身上,而是饒有興趣的望著那個氣呼呼的盛明。

    怪可愛的。

    凶的沒力度,咬人也不疼。

    盛淮在他眼裡不算什麼威脅,但在盛明眼裡卻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威脅了他父親對他的愛,威脅了他的地位,威脅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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