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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0:39 作者: 抵岸
他在這裡坐著也尷尬,畢竟跟自己也沒啥關係,剛要走人,就被紀導叫住:「等等!」
戲劇性的人生,處處都是戲劇。
岑白沒想過自己會被人慧眼識珠。
當紀導滿口讚揚他演技時,嘿,那心情,跟澆了一層蜂蜜一樣,甜膩到說不出話。
誰不喜歡被誇獎呢。
岑白洋裝謙虛的說:「紀導謬讚了……」可那笑容一點都不謙虛。
岑榕在旁靜靜聽著,適時問道:「紀導今日來不止是有這一個消息吧?您不如直說。」
「是這樣的,除了讓你重回劇組,我提議讓岑白也一起去劇組。」紀導微微一笑。
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願意給岑白一個機會。
岑白還沒說話呢,岑榕就搶話一笑:「能進紀導的戲實在是殊榮,比別人起點都高了許多,但實在不巧,岑白這半年是有其他計劃的,再者,劇里的角色也定的差不多了,您欣賞他,給他再專門一個小角色也容易破壞了劇本身的質感……」
岑白看了眼岑榕,垂下眼。
紀導挑眉,似笑非笑:「我的話你還沒有聽完。這一次,我們打算給岑白的角色是你意想不到的。齊莘。」
岑榕怔住了,岑白也驚愕的看了眼。
啊哈?
一番?
啊哈??
紀導很滿意他們的驚訝,旋即輕聲:「這件事是我們商量了很久的,我也不繞彎子了,我們有付出自然也要回報,我對岑白的演技有信心,所以,我需要一份承諾。」
他拿出了一份合同,遞到岑白面前,「聽說你還沒簽經紀公司?這是一份五年合約,條件都是界內數一數二的,看看吧。」
岑白順手想接來看看,看看自己這輩子什麼價位,結果又被岑榕搶先了,岑榕在紀導面前失禮了很多次,他無動於衷,手按在合同上,笑了下:「紀導,可能要辜負您的信任了,岑白他不行的。」
岑白再次看了眼岑榕,呼吸沉了些,面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他知道岑榕說的是場面話,也知道岑榕這是在幫他回絕紀導。
可他很不理解,為什麼岑榕如此抗拒他進娛樂圈?
和上輩子一樣的想法嗎?怕他進圈分一杯羹?
可岑榕下來的話又讓他當頭一棒。
岑榕說:「岑白沒學過演戲的,他不會演戲,一番的劇拿不下來的,您給他投入太多期望最後成績不理想,您會很失望的。」
岑白臉色唰一下沉下來了。
他就這麼聽著岑榕後面的話,每一句話都是在否決他,都是在說他不行,聲情並茂,舉例頗多。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意思:岑白這人,不行。
再總結下就是:岑白這人,會讓所有人都失望。
岑白直勾勾的盯著岑榕,岑榕從容不迫的站起了身,笑容如春風拂面,沒一點失態。
紀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淡淡道:「岑白呢?」
岑白道:「我覺得試試也可以。」
岑榕回過頭,擋在了岑白前面,先是對岑白低聲,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私下再說。」然後再微笑對紀導道:「實力第一,實力不夠的情況下做什麼都是白費,就不耽誤紀導的戲了。」
岑榕看似纖細,力氣卻極大,硬是一手背過去將岑白死死按住,岑白在他身後臉色越發陰沉。
岑榕和紀導走在外面,客氣的將合同還了回去。
不再遮掩,笑了笑:「這份五年的合約里其中一條是關於競對協議吧,倘若岑白五年後想要退出該屬公司,那麼在二十年內都無法進入其他經紀公司,間接性封殺。」腳步變慢,他側了側首,「可是,一個人有幾個二十年呢?」
「為什麼非要認為岑白五年後會解約呢,說不定配合的好,他願意繼續待下去呢?」
「我對現在的經紀公司並不信任,即將破產的經紀公司硬是拉著幾分合約不肯放人的也數不勝數,我怎麼去肯定貴公司不會遇到這種問題呢?」
這話說的很膽大很放肆,但凡紀導是個脾氣不好的,現在都應該惱怒了,並且連岑榕都別想在他這裡拍一部戲。
岑榕看向遠方,兩人漫步在林間小道上,靜謐安詳。
和大學的林蔭大道有幾分相似。
他沒有體驗過大學生活,考上以後就開始出來簽公司拍戲了,對大學的遐想早已被現實摧毀的七零八碎。
可他不希望岑白的大學夢就這麼破滅了。
「拿未來做賭注,不划算。考一個好大學,學個好專業,不論以後走哪裡都有口飯吃,不好嗎?」
紀導微微蹙眉,他沒想到能從一個當紅影星身上聽見這樣的話,以現在岑榕的名氣來說,他應該是對娛樂圈這個金窟抱有無盡幻想的……
紀導笑:「我聽說他高中的學業就不盡人意,你相信他能考上?」
「能。」岑榕轉過身,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岑白一定能考上。」
岑榕的眼眸多似秋水,平靜溫和,這一刻多了幾道漣漪,像是天邊的烈陽,當陽光映在他側臉上,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芒,炙熱明耀。
一身白襯衫,乾淨到一塵不染。
紀導微微失神。
難道是他走火入魔了,不知為何,他有一瞬間將岑榕和《一夜》里的杜雲宸重疊了,同樣的堅定與純粹,對摯友毫無保留的付出與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