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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0:39 作者: 抵岸
岑榕蹙眉:「你之前不是說……」
「之前是之前,我現在不想學了,我討厭學習。」
岑榕停頓住。
果不其然,岑白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是那種會然了之,並不驚訝的神態。
其實岑白真的希望他驚訝,驚訝到鄙視他嘲諷他刺激他。
可就是這種習慣了的表情,讓岑白要窒息。
他將頭蒙進被子裡,「出去。」
岑榕沒動,他將書放到一邊,坐在了地毯上,蜷著腿,靠在床柜上,「你睡,我不打擾你。」
「我讓你出去!」岑白聲音高了一分,幾乎是吼著說的,看著岑榕非要留下來的樣子更為惱火,指著門外怒道:「我看見你就睡不著行不行?你煩不煩啊,岑榕,我發現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沒什麼好事,我終於知道為什么小時候我要離你遠遠的了,你他媽就是個瘟神!你出去!」
瘟神。
岑榕看著岑白,這番話,很早以前就聽岑白說過。
喉結滾動下,他強壓下不適,閉緊雙眼,不讓情緒外露,直到眼睛酸痛,忍不住想流淚時才將頭轉到一邊。
地上冰冷,冷到能成一堵冰牆,可依舊抵擋不住岑白的言語。
岑白躺回床上,餘光掃見了那幾本書。
他在岑榕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存在?
一個不自量力的笑話吧。
縮到被子裡,打開手機,光亮讓眼睛一陣刺痛,緩了會兒,點開各大軟體,無一不在推送譚朔入獄一事,轟轟烈烈。
不過,吸引岑白的則是另一條熱搜,一條與譚朔捆綁的新聞:【當紅演員岑榕自曝曾遭譚朔性侵未遂!】
*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21章
這個標題實在奪目。
飛速衝上了熱搜頭條。
岑白愣了下,心感不妙,點了進去。
是岑榕面對所有記者的一段視頻。
記者問:「您這樣做是否是故意蹭熱度?畢竟您沒有受到傷害!」
岑榕面不改色:「誰規定了受害人必須受到實質性傷害才算受害才能發言?」
記者問:「那請問您在微博上說譚朔曾對您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具體是指什麼呢?」
正常人,這個時候都會避開這個話題,而岑榕頂風而上,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說:「迷.奸失敗,算嗎?」
後面還有一長串令人震驚錯愕的話,每一句話都是在自揭傷疤,岑榕的面色很不好,但他就是將所有的話說了出來,並表示,在沒有證人的情況下,他願意去做這個證人。
對一個娛樂圈的人來說,這無疑是自毀前途,就算他是被害者,他也被蓋上了一層不光彩的印記。
以後茶餘飯後人們想起他就會聊到這件事,以後人們看見他的熒幕就會記起這件事。所有齷齪的想法都會集中在他身上。
岑白身子顫了下。
他慢慢從被子裡鑽出來,看向旁邊閉眼的岑榕,眼底發青,顯然很久沒休息了。
不修邊幅,潦草冷淡。
這不該是岑榕的形象。
岑榕難道不應該永遠是那種清傲淡然遺世獨立的樣子嗎。
可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呢。
他想起了岑榕的話,不該讓受害者再次受害。
可對岑榕來說,他現在就是再次受害,在沒有一個人願意出證的情況下,他主動去承擔了一切。
之前,他一直在想,為什麼非要走法律這條路,用他的手段,逼到譚朔自己自殺,這樣不更方便嗎?
可這次他明白了。
可能只為一個原因——他不會做夢了。
每一次他處理完一個對手都會成宿成宿的做噩夢,夢見那些人來找他索命,說他心狠手辣歹毒卑劣,要殺了他,他有時候會害怕睡覺,連夜失眠。
唯獨這一次沒有。
心情異常平靜。
他甚至在夢中,模模糊糊的感覺到,法律像是一堵圍牆,將那些變成鬼的人堵在了圍牆外,不讓他們來傷害自己。
奇怪,他竟然有了詭異的安全感。
網絡是有惡意,不少人趁機炒作岑榕一事,但還是有很多明眼人看出了岑榕的痛苦,他們會在岑榕的詞條下留言,鼓勵岑榕好好走下去,加油沖。
他給那些鼓勵的話一一點了贊,然後滅掉手機。
不冷不熱,不溫不火。
就這麼淡下來了。
也不算是在冷戰,因為他們的交流並無變化。
直到一個人前來打破了這個微妙的局面。
《一夜》的紀導來了,對,就是那個岑白說給他引薦安托的那個導演,親自上門了。
禮貌待人,客套幾句後,岑榕很誠實的說:「我以為您不會讓我繼續主演了……」
紀導揮了揮手:「出了這種事兒和你有什麼關係?當時這個劇定譚朔的時候我就不滿意,現在正好,重新開始。」
岑榕低嘆:「一個月的經費等於打了水漂。」
紀導苦笑:「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錢,不缺,缺的是個成就,實不相瞞,這個劇我是奔著拿獎去的。」
岑白:「……」
好傢夥,那麼狗血還能拿獎嗎?
算了,好像這個劇最後岑榕是真的拿了個獎,至於導演拿沒拿,那他沒注意。
岑白起身,「你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