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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6:50:39 作者: 抵岸
一旁的岑榕想將水吐出來,最後發現沒有用,聽天由命的躺在了床上,眼淚一點一點墜落。
強忍的哭聲讓岑白有些不快。
「別哭了!」
哭聲越發明顯,也不再隱忍,發泄似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你一個男的哭什麼哭啊?」
哭到喘不上氣,岑榕抹了把眼淚。
哭嗓沙啞,岑白都快懷疑岑榕會不會就這麼哭啞了。
他用枕頭壓住耳朵,試圖躲過聲音,正在此時,門聲響起。
「榕榕?啊,我聽醫生說你醒了,你怎麼樣啊。」黎媚華快步走了進來,十分殷勤,到了岑榕床邊,驚訝的說:「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岑榕沒接話,默然的垂眼。
黎媚華怒道:「岑白!是不是你!?我告訴你!要是你把岑榕折騰出什麼毛病了你別想好過!」
岑白把捂著耳朵的枕頭又壓緊了幾分。
黎媚華賠笑的到了岑榕身邊,坐下來,笑呵呵的說:「我問過醫生了,車禍不嚴重,你不要擔心。但這一次車禍影響還是蠻大的,畢竟你是剛入圈的,還沒有什麼粉絲積累,要是幾天不露相人們就把你忘了。我計劃你在醫院再待上三天,之後就出院吧?」
岑榕緩緩閉上了眼。
他以為黎媚華只是單純的看望,只是來關心一下畢竟是從小就收養的兒子,結果原來是來談這些事兒。
心中自嘲一笑,要是黎媚華知道他的嗓子快要廢掉了,會不會瘋?
見岑榕不說話,黎媚華欣喜的拍了拍岑榕的手,卻忘記了岑榕手背上都是針眼,岑榕疼的吸了口氣,黎媚華沒在意,忙道:「那就這麼定了,再待幾天就出院,出院後的工作我已經幫你簽好了!」
岑榕漠然,蚊子一樣的應了一聲。
這下把岑白氣的夠嗆,這狗東西只敢在自己面前逞威風,剛剛怒目相對的勇氣呢?
岑白一把將枕頭扔掉,「你是不是腦子真的被撞壞了?!你出的是車禍!車禍!三天就出院,你他媽是超人嗎?你的腿還想不想要了?!」
這一聲打破了原有的和諧。
岑榕詫異的看向岑白,他不懂,岑白這麼激動為什麼,在岑白心裡巴不得他死了吧。
黎媚華更不懂,奇了怪了,岑白和岑榕向來不對付,一直是岑榕越慘岑白越高興,今天出奇了,岑白竟然還願意幫岑榕說話?
這兩人都很迷茫,唯獨岑白,直接對著黎媚華說:「不好意思,他要在醫院待夠醫生規定的治療期。」
黎媚華笑了:「你算哪根兒蔥來命令我?」
岑白微微眯眼,深邃的眼眸頓時如深千丈,他逼近黎媚華,黎媚華怔住了,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
岑白是重生的,黎媚華沒有,對方還活在自己能掌控得了兩兄弟的美好幻想中。
黎媚華譏笑:「要是你違逆我,你試試我會不會讓你滾到街頭去流浪。翅膀還沒硬呢就來威脅我了?」
「是嗎?」岑白拿出手機在黎媚華面前晃了晃,笑容頑劣,「我們試試啊,你的錄音我都有,我可以一封訴狀讓你徹徹底底的從岑榕身邊消失,你信嗎?」
黎媚華一愣,臉色當場黑了,怒吼:「岑白!」說著就想去奪手機。
岑白很善良,直接將手機扔到黎媚華懷裡,看著這個女人刪錄音刪視頻的樣子,笑了笑:「有備份的。」他補充道,「剛才的話沒說完,我不僅能讓你沒了岑榕這顆搖錢樹,也能讓你手下的其他人都和你解除合約,怎樣?」
不得不說,岑白的聲音很有信服力。
就像是黑夜裡的惡魔,一點點引誘你邁入陷阱。
從容不迫的語氣仿佛勝券在握,一點情面都不給你留。
黎媚華吸口涼氣,身子不禁向後一傾,她顫著聲:「你……你!」
岑白笑嘻嘻:「看樣子是聽進去了,所以,滾吧,滾之前記得去把醫藥費一交。」
對付這麼一個人幾乎不用動腦子,輕而易舉,岑白正享受著重生後的第一份喜悅,就聽到了掃興的一聲:「三天後我會出院的。」
???
岑白臉都皺到一起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岑榕。
好傢夥,這台拆的讓岑白猝不及防。
岑榕重複:「三天後我會出去的。」
黎媚華大喜:「岑白!你聽見了嗎!這是他自己說的!」
「他智障,你也智障?」岑白沒好氣的說,他黎媚華推搡出病房,哐當一聲關上門,走到岑榕面前:「你用不用我給你請腦科大夫來看看?」
岑榕低垂著眼,聲音清淡:「我要出去工作。」
「你要是三天後出院,一年後你腿就會廢掉!」
「我不在乎。」
「我在乎!」
岑榕訝異的看眼岑白,自從他醒來,面前這個人已經做了很多讓他不理解的事兒了。
岑白也自知失言,捂住了嘴,嘟囔道:「有我在,你出不去的,醫院裡好好待著吧。」
上輩子岑榕就是聽了黎媚華的安排出了院,短期內沒什麼影響,一年後,腿疾加重,送到醫院治療,醫生說他後半輩子可能都要撐拐杖了。
而岑榕性子孤傲,從來不撐拐杖,各種止疼藥吃著,硬是在病痛的折磨下撐了五年。
他既然要完成岑榕的心愿,那對方肯定不能變成一個瘸子,萬一最後心愿卡在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那百分之一是:我希望我健健康康的沒有腿傷。那可就太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