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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2:14 作者: 卿隱
他看的心涼,震怒之下掌腹卻倏地掐上了孩子的脖頸。
「我不信,你連多多的命,都能不要。」
「父皇!」
多多震驚的看著那面色森然的父皇,不敢置信。
她不為所動。
饒是他最後抽出了佩劍架在了孩子頸上,她也只是在桌面寫上,『我不欠他什麼。』
頓了瞬,她又寫,『我也不欠你什麼。』
他依舊不肯信她能如此狠心,劍刃逼近了孩子脖頸分毫。幾乎瞬息便有血絲沿著劍刃而下。
多多忍著痛呼,只是兩眸含淚,又驚又難受的看他父皇,不知父皇為何要傷害他。
他忍著不去看孩子震驚難過的眸光,只一味的盯著她,似要從她臉上尋到他想要看到的痕跡。
可是沒有,她的冷情讓他心驚,又心涼。
僵持了許久過後,他手裡長劍哐啷落地。
他指著殿門處讓她滾,她沒有遲疑的起身就走。
他猛地上前半步,似要去追,卻最終強捺止住。
用力握著多多的手似給自己安慰,他立在殿門口處看她離去的背影,看她決絕而去,看她連餘光都不成朝他們看過分毫。
沒有哪一刻他如這一刻般頹然。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留不住她。
若說之前他還有足夠的信心,有足夠多的籌碼將她留下,讓自己得償所願的話,那麼這一刻他方知自己錯了。她看似清瘦柔軟,可骨子裡卻決絕堅韌,決定好的事情,絕不回頭。
再強留她,她只有死。
提起死,一種說不出的恐懼盤旋在他心口。
他謀劃了這麼多年,忍了這麼多年,可就是為了要她死的結局?不是的,他斷不是要她死。
關押了趙元翊整整兩月後,他終是放了他。
還其寧王稱號,給了他毗鄰京城的靈州作為封地,讓他就藩去了。
他們離京那日,他就站在城口的瞭望台上,心裡也划過不妨就此放手的念頭。不過,心中的那股濃濃不甘,終究是占了上風。
如今手握權柄,他尋起人來也方便,不出半年光景就尋到了常年遊歷在外的醫聖。不過這一回他並非是尋他要那滋補藥方,而是要他研發忘憂藥,讓人忘卻前塵的藥。
醫聖剛開始不願鑽研這等害人藥物,可在他威逼利誘之下,也終是妥協。他遂召集天下醫術高明的醫工,從旁協助。
若說他跟她還有絲希望,那麼這絲希望就寄托在這藥物上。這藥,將會是他們之間最後的可能。
只要她能忘了從前,他相信,他跟她還有將來。
可等待的日子終是難熬,每每聽著密探傳來的情報,他都妒火中燒。嫉妒如孽火,也在逐步焚燒他的理智。
他知她陪著趙元翊度過了那段頹廢的時光,知她跟趙元翊齊心治理封地民務政事,漸漸將封地打造成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之地。有屬官朝趙元翊進言,未免招到猜忌,最好還是表現的昏庸無度、殘暴不仁的庸王之態為好,她卻從旁打斷,告訴趙元翊說,隨本心而活。她說生命在寬度不在長度,活的有意義,活的精彩才重要。
她對趙元翊這般的百般維護,焉能不讓他妒火中燒?
在知道趙元翊要迎娶她過門時,他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派遣禁衛軍招那趙元翊入京。
將趙元翊不由分說關進大牢中時,他稱病休朝數日,暗裡卻帶著心腹離京去往了毗鄰京都的靈州。
他到底還是在行宮裡等到了她來。
她穿著素色的斗篷遮了半邊的臉,立在宮門口,巴掌大的臉兒雪白雪白。
「我的要求不過分。」他儘量緩了聲不現威逼之態,唯恐激起了她決絕之心,「就三日,過後我就放了他。」
她立在那沒動,雖未踏進來,可終究也沒轉身離開。
他見此,心裡定了大半。
他看著她垂落下的雙眸,試探性的去拉她的胳膊,「你不必擔心,他在京中什麼都不知。答應我,總好過眼睜睜看他死,看曹家軍全軍覆沒罷?我想你也於心不忍的。」
手腕稍用力,他就輕易將她拉近了宮裡。
沉重的宮門闔上的時候,他手臂擁著她,強捺心底激狂的帶著她往內殿的紅面大榻上去。
他知她會應的。這個要求他琢磨了很久,他有很大把握能卡在她接受的臨點。
若要她就此留他身旁度日,她斷是死也不肯。
可若如此刻他提的要求,只陪他三日,如此來換趙元翊的性命與寧王府眾人的性命,他相信她會應允。
結果,如他所願。
素色斗篷落地,錦裙、薄衫、夾雜著金玉扣帶、繡龍常服接連逶迤於地,玉釵清脆的落地聲響後,柔順的烏髮如瀑般披落下來,很快就鋪陳在華麗柔軟的被寢之中。
他重重抵弄的時候,她撇過臉落了淚。
陷入這般讓人不願復醒的極致美夢中,他不願在此刻去深究她落淚的緣由,捧過她掛著淚的面頰,讓她看著他。
「莫怪我……你總歸,得給我絲甜頭罷。」
便是稍稍予他一些,也能就此稍稍平息些他心底的妒火。否則,妒火燒的他失智後會做出什麼難以預料的事,連他自己都不敢說。
三日後,他開了宮門出來,饜足卻又不知足。
此後每一年,他都會尋個由頭關上趙元翊一段時日,而後他則暗下到這靈州,尋她要三日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