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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2:14 作者: 卿隱
    禹王沉垂著眸,不為所動的慢喝著茶。

    「我還是那句話,你若要找茬,那恕我不遠送。」

    寧王在他面上打量幾番,突然撫袖悠緩的笑了聲,「那成罷,就等孩子洗三那天,我再來祝吉。總歸那日,七哥不會再推三阻四的,不讓我著當叔叔的,看眼侄兒罷?」

    接下來的幾日,寧王夜裡都難以合眼,充斥腦海里的唯有孩子的事。不過因這事尚未有定論,他不好與她說,遂只告訴她快有線索了,讓她別急。

    數著時間熬到了洗三那日,他天未亮就起了身,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帶著府上所有親衛直奔禹王府上去。

    張總管在禹王府外賠笑著攔下。

    「九爺您看,府上小主子洗三是個喜慶事,您這浩浩蕩蕩來勢洶洶的,怕是不妥當。」

    寧王哂道:「我多帶些人來捧捧場,不成?」

    張總管賠著小心說外殿有桌,會招待這些親衛們。

    寧王狹眸里寒芒如水,不過為了能順利見孩子,就暫且忍下。他遂只帶了三五個親衛進去,其他的皆在外殿候著。

    三朝洗兒是個大日子,禹王府辦的很大,唱堂會,宴請賓客,設案拜十三座佛像,辦得喜慶洋洋,熱熱鬧鬧。

    待到進行添盆儀式時,奶娘將就將孩子抱出來,而此刻在賓客席上早就等的如火焚燒的寧王,噌的下從坐席上站起,不顧在座賓客詫異的目光幾步疾奔近前,就要去奪孩子。

    禹王府的護衛們早就防著,見他一動就及時上前阻攔。

    寧王的目光黏住般緊盯在孩子面上。

    白白淨淨的孩童粉妝玉琢,漂亮的猶如觀音座下的小仙童一般。鳳眸狹長,黑珍珠似的瞳仁卻像了她,那肉嘟嘟的小嘴,鼓鼓的小鼻子,有像他,也有似她的,他打眼望去,心裡的聲音就強烈的告訴他,這就是他們的孩子!

    「多多……多多!」

    好似是父子間天性的感應,這一刻他心裡升起強烈的感情,是又憐又愛,也是又悲又喜。尤其是見到孩子眨著眼,天真懵懂朝人看的模樣,更是激的他忍不住眼眶涌了熱淚,心裡防線崩塌。

    與此同時,一股滔天怒火從心底席捲而上!

    「是我多多是不是!」他遙指著孩子方向,質問禹王:「你是不是偷我孩子!趙元璟你不做人了你!」

    滿座譁然。

    禹王神色不變,淡聲道:「九弟,我知你痛失孩子心情愁悶,只是今日我兒洗三宴,還望你能多與克制,莫攪了孩子的三朝洗禮。」

    寧王面色陰狠猙獰:「你兒?你有那個臉說出口!你讓大家比對比對,這孩子有一處像你嗎!」

    滿座賓客皆坐立不安,誰也不想牽扯進皇家的辛密事裡。遂在得了禹王爺的示意後,就即刻紛紛告退了。

    寧王不管不顧的想要上來搶孩子,禹王卻揮手讓奶娘抱孩子下去。

    「直娘賊!!」

    怒罵一聲,寧王上前一拳砸向了對方臉上。

    外廳里的下人頃刻全都退下,將空間留給了這對皇家兄弟。

    禹王只受他一拳,對方再揮來時,他便橫臂攔下。

    寧王怒視著他,他冰冷的回視,雙方眸里皆有擇人慾噬之光。

    「老七,這裡沒旁人,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那是我孩子對吧?」

    縱是他心裡有十分確認,可他還是要對方明確表態,方能安心。

    禹王緘聲,雖未回答,可到底沒有出聲否認。

    如此,便也算另一種表態了。

    寧王怒極反笑:「老七,夠陰毒啊你。」

    禹王拿過絹帕兀自擦著嘴角上的血漬,不置一詞。

    「老七,禍不及家人,咱倆的事與孩子無關。」

    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寧王卻先平復了怒意,儘量將聲調也低了下來,「你將孩子還我,有什麼條件,咱再慢慢商量。」

    平生頭一回,他向人低頭,指著自己的腦袋道:「你要有不解氣的,就沖這打,往死里打,我要還手一下我是王八羔子。」

    禹王見他低三下四的模樣,卻不覺有絲毫快意,反倒有股說不出的鬱氣在胸間鼓譟。

    他長呼口氣,攥了拳就要往窗邊走。

    此時卻聽得身後撲通一聲。

    「七哥我給跪下,算我求你,你把孩子還我。你妻妾多,能生啊,我不成,我好不容易有個孩子,你發發慈悲還我可成?」

    禹王倏地寒目看他:「這樣,你將她還我,七哥給你跪!」

    寧王臉色驟然扭曲:「你休想。」

    粗喘些許,他抑怒道:「七哥,算來你我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是?這樣,你還我孩子,我立馬請旨就藩。」

    「趙元翊,我用你讓?」禹王側首睥睨,「孩子的事,確是我下作了,但皇位,我會堂堂正正的贏你。」

    「這麼說,你是油鹽不進,堅決不肯還孩子了?」

    「我說過,要孩子,拿她來換。」

    寧王起了身,扯扯衣襟:「成趙元璟,你既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就等著,這事咱們沒完!」

    寧王府的車駕直接前往宮裡,半個時辰後,車駕從宮裡出來,一同出來的還有數個御醫與嬤嬤。

    寧王的身影消失在養心殿的那刻,聖上突然從御榻上起身。

    「真是老七做的?」

    不可能啊,他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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