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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2:14 作者: 卿隱
寧王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痛快壓在心口。
晚間的時候,時文修過來伺候他洗漱,剛一進門就聞到了酒味。往前一看,就見到斜倚靠在千工拔步床邊,面容醉紅衣襟凌亂,壓低著眼皮兀自倒著酒的人。
瞧他那副放誕散漫的模樣似頗有幾分醉意,她步子就有些遲疑,就有些不大想過去伺候。
「你給我過來。」
餘光瞥見她那似欲轉身的模樣,他細眸微眯,語氣帶了幾分不善。聽得他聲音並未有醉態,她方再次端著水盆近前來。
「剛在遲疑什麼,可是不想來伺候?」
一些沒有必要的問話,她素來都是直接忽略,近前後就將水盆放置在了盆架上,把巾帕浸濕後擰乾,就轉過身來遞給他。
「過來替我擦。」他心氣有些不順,壓低著眼灌了口酒,哧了聲:「從前伺候那趙元璟,可就伺候的這般粗糙的?怎麼,可是在你這裡,我還不如他?」
時文修將濕帕子攤開,就依言過去給他擦臉了。反正伺候洗漱就這麼幾樣活,擦臉,漱口,洗腳,幹完了她就能回去睡了。
溫熱的巾帕拭在他面上,帶來柔潤的觸感。
擦拭的時候她專注的目光隨著手上動作而動,偶爾眼波流轉,眼睫輕動如蝶翼扇動。不知是不是酒意上頭,他目光落在她面上就有幾分拿不下來,自她雙瞳,再流連至那淡粉的唇,甚至幾分窺伺唇瓣輕啟間,不經意露出的粉膩。
他身體莫名的就有些敏感,心頭竟難以自抑的划過些如羽毛撓過似的癢意。
她擦拭的動作一頓,烏眸轉過半分,很容易就對上了他直勾勾看來的那帶著灼意的目光。她垂下眼帘收回了手,轉身再次走向盆架處。
他在她背過身去時,目光不受控制的在她頸子,脊背,細腿上落了瞬息,而後難掩燥熱的仰脖將酒杯里剩餘的酒汁飲盡。
酒水入喉,燎的肺腑灼燙,燒的理智模糊。
有些念頭一旦起了,就如何也按不下去了。
在看她擱下了巾帕,不打招呼的就要轉身就走時,他長腿一跨下了床,兩三步將她攔住。
「去哪兒?」
他伸臂攔她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細長的眸已然幾分醉意的落在她細白姣好的面上,眼尾微赤。
『困了。』她蠕動了唇,便抄了手攏在袖間,就要繞過他離開。
他卻鉗住了她的細腕,「伺候完我了嗎,還想走。」
若在往日這是再平常不過的話,可在此時此刻他帶著熱息,喑啞著嗓音吐出來時,怕連他自己都不信這話的正常。
她沒有再繼續堅持離開,而是慢垂下了眼帘。眸光自鉗在腕上那修長有力的手開始,逐漸上移至他面上,在他醉紅俊美的臉龐上流連,情波入鬢,眉墨鼻高,唇潤殷紅。寸寸下移,目光划過線條誘惑的喉結,到肌理分明的白皙胸膛,再看到隱沒在松垮綢衣里的勁瘦腰身,往下再到綢褲中繃直有力的長腿……
他被她這有如實質的目光看的火燒火燎。
喉頭滾動,他試探性的拉了她一下,這會他腦中還想著,若她不肯依從,要如何如何行事。
沒想到她沒有抗拒,順從的朝他過去半步。
他粗沉的喘息,眸光落上她白膩頸子的瞬間,就俯身將她抱起,三兩步回了床榻。
第65章 夜深
楠木朱金大漆雕花千工拔布床,雕樑畫棟,美輪美奐,整個床近乎就是一間房。
寧王把她放倒於床上,細瘦的她置身於偌大的床間,顯得幾分微不足道的弱小。
床幃被人從裡面一把拉上後,外頭宮紗燈的光暈就透過幾層輕薄紗料,搖搖晃晃的照進床內,留下旖旎朦朧的光。
他伸手脫了她的薄夾襖,看她半睜著眸倒於軟衾間,烏髮鋪陳,襖下的薄衣凌亂的貼著身子骨,一副紅香散亂的模樣,當即身體就燒了起來。
滾燙的手掌來回撫上了她細膩的脖頸之際,他也沒了什麼理智,幾下扯落自己身上松垮衣物後,就粗沉著熱息俯伏下自己赤條精瘦的身體,迷失在她細細的甜香中。
等他理智再次回歸的時候,他人已入巷,而此時他手臂滾燙的圈住了她,另只手則游移在她身子骨上。
正是手掌下的觸感勉強拉回了他的理智。
那細微不平的感覺讓他火熱的情潮稍稍冷卻了些,肘臂撐起身體低眸看過去,入目的畫面仿佛一記重錘,擊散了他此刻的混沌。
這一刻,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轟響在他的耳畔——他竟在上那趙元璟用過的女人!
這一切如何發生的,他已經記不清了,稍有些理智時,兩人已經是難捨難分的情景。
他欲意濃重的面上浮現陰晴不定的神色,顯得此刻俊容有些扭曲。他鬼迷心竅了,留她一命也不過是為了磋磨解氣,讓她將功贖罪,如何竟將她拉上了床?
他竟會用那趙元璟用過的女人,他竟會做不光彩不體面的事!
這一刻,他腦中與心裡想的全是要抽身而去,偏身體一直在背道而馳,一絲一毫都不聽使喚。
他簡直想罵人了。
時文修在搖曳的光線中迷濛的看他俊美風流的醉紅面龐,正漸入佳境之際,卻見他俊容扭曲稍許,不免影響了觀感。她的目光遂下移,由嘴唇,到下巴,再寸寸往下……
寧王正咬牙想要將她翻過身去,不對著那張臉,不對著那身傷,倒也不會被時時提醒他此刻在上的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