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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2:14 作者: 卿隱
寧王胸口窩著一團火,回府後朝服都未脫,就先把她叫進殿來跪著。他並非不知,那下人既然冒然逃跑,那顯然是她明顯表達了與那邊劃清界限的意圖,可這並不足矣平息他的怒火。
「知不知自己錯哪了?」
她雙手放膝上,聞言也不反駁的點頭默認。
「你知?嗬,你知。」寧王在她面前踱步幾回,便轉身朝她兩步過來,陰戾執鞭抵她額頭兩下,劈頭蓋臉的罵道:「你個蚩蚩蠢蠢的貨!你站在誰的地界你知不知?那釘子是誰的人你知不知?禹寧二府水火不容你知不知!」
哪怕向著對方一絲一毫,都是給他不痛快可又知不知!
她被鞭子抵著的力道歪了下身子,搖晃了幾下,再次於原處跪好,只是重心朝後稍移了幾許。
寧王見她雙膝跪在殿門口,身形消瘦又幾分搖搖欲墜的模樣,不免就想起當初幾番嚴刑拷打都未打斷她脊梁骨,唯獨告予她殘酷真相那刻她猶如被抽走半數生機的模樣。想至此,雖尚有氣怒,卻也說不出什麼責罰的話來。讓她跪了會後,就陰沉著臉讓她起來。
他看她那眼帘輕闔的溫順模樣,沒忍住伸手狠掐了把她那素白的面頰,「別不長記性,更別妄想著再去投靠他那枝頭,否則,我就給你皮扒下來,做燈籠做掛件。」
等她離開後,他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狹眸里的陰戾都快溢出來。挽了袖子,他手指扯下襟口,長腿跨出了大殿。
「興朝,多帶些人隨我走!」
趙元璟竟敢先不講究,那就休怪他按不講究的做法來。
張總管聞聲匆匆趕來,就見著那寧王帶著一干侍衛氣勢洶洶的闖進了府里,若有人敢攔,就直接抬腿一腳踢開,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
他不由大驚失色:「寧王爺,您這是作何?」
「作何?看不出嗎,小爺我來七哥府上做客。」
寧王撫鞭噙著冷笑,意有所指,「怎麼,就能禹王府上的人不請自來到我府上『做客』,就不能我不打招呼到你禹王府上做回客?」
「王爺哪裡的話,自是使得的。」
張總管僵笑陪著小心,可額頭已冒了汗。
對方一副被惹毛的架勢著實令他心驚,他幾乎能預感到對方欲大鬧一場的意圖。唯恐事情鬧大傳出去,他揮手急令其他下人都散開,示意了管事們下去對在場下人勒令三緘其口後,就心緒不安的躬身引著寧王爺去了書房。
寧王爺踹了書房門進去後,張總管就膽戰心驚的將門從外合上。外頭曹興朝帶著寧王府的侍衛,與魯澤帶著禹王府的侍衛,兩相無聲對峙。
踏上書房的當瞬,寧王手裡的鞭子就直接沖旁邊博古架掃去,珍奇古玩碎了一地。
「趙元翊!」禹王起了身,目色沉冷,「禹王府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要撒潑到旁處去。」
寧王狹眸噙著冷笑,走過去抬鞭指著他:「趙元璟,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若不先來寧王府里放肆,我今個還打不上你門來。」
兩人皆冷視,眸底的情緒只有各自知道。
「老九,適可而止。鬧得太過,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哦,你還知道臉面?知臉面,你把我寧王府滲成了篩子,知臉面,你還去肆意勾搭我的人!」
寧王陰冷哧笑:「七哥還真是不講究。」
禹王神情沉暗了瞬,又再次恢復冷漠。
「鬧也鬧了,你還要如何?」
「也不如何,既剮了臉面鬧上一場,那我又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寧王掀著眼皮看向對方那張硬朗的俊臉,心情莫名愈發不善,「交出那釘子來,我帶著人立刻就走。」
禹王冷眼掃視他。
這種要求無疑是刁難,壓根沒有答應的可能。
在自家地界交出自己的人,那禹王府的顏面將會徹底掃地。
「看來七哥是不交人了?」
「拿她來換,我二話不說。」
話一出口,寧王的鞭子猛地揮上了桌案,落了長長一道鞭痕。慢條斯理的將鞭身纏在手掌上,他俊眸微闔,音調涼涼笑了聲。
「我就在這等,就一直耗到七哥肯交人的時候。」
「你若非要鬧得天翻地覆,那我也只能入宮去向父皇請罪。」
「入宮,你當我會怕?」寧王連聲冷笑,「走,去父皇跟前評評理,倒看看究竟誰是誰非!」
禹王掃他一眼,沉眸抬步就走。
在與寧王錯開身往屋外方向走了兩步之時,卻聽得身後傳來聲情緒不明的問聲:「七哥可想好了,確定要將此事鬧到御前?」
在皇家,兄弟鬩牆的原因若是女人,那這女人就斷沒了活路。
禹王的步子驟然一停。
這一刻空氣陡然沉寂了下來,似有暗流無聲涌動。
過了很久,似嘲似諷的哧笑聲過後,寧王拎了鞭子離開。在路經博古架時,抬腿逕自將其踹倒,在巨大的轟隆聲里,踢開了書房的門。
「七哥,這回我給你個面子,人我不要了。只是願七哥日後講究些,這般不體面的事,僅此一回就夠了。」
撂下這一句,寧王直接帶人離開。
寧王剛回府上不久,曹興朝就拉著一車的禮物去了禹王府,道是他九爺今個吃醉了酒行為放誕失禮了,特地過來賠禮道歉。張總管心照不宣的收下,畢竟這也算是個看得過去的藉口,以掩飾了此次兩親王之間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