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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2:14 作者: 卿隱
禹王所在的院裡,幾位將領進來後,一一進屋拜見。
「王爺需善保貴體,切莫再輕易涉險。」
吳將軍等人無不勸說道。
經過前後兩次戰役,他們對朝中的這位冷麵王爺,已然是大為改觀。從來只聽說這位禹王爺如何手腕強硬、鐵血無情,卻從不知其辦事公正、從不倚勢凌人。而且還弓馬嫻熟,武藝精湛,與將士們一道親冒矢石悍勇作戰,所做作為,讓部曲將吏無不敬服。
「本王說過,既是並肩作戰,便沒有貴主,只有袍澤。」
見吳將軍還欲再說,禹王抬手打斷:「既是袍澤,那就沒有你們傷得,本王傷不得的道理。莫再多言,此番辛苦鏖戰,諸位多有疲憊,且先下去歇著罷。有事改日再議。」
吳將軍等人聞言,遂也不再打擾,紛紛告退離去。
月掛柳梢頭的時候,軍醫才背著藥箱從屋內退出,衣服上還沾著些血跡。
「主子爺無礙罷?」
魯澤見他出來,不免擔憂的小聲詢問。
軍醫點頭:「傷勢恢復良好,未有感染的痕跡,待過幾日結了痂,便就無礙了。只不過換藥的時候難免遭些罪,也就咱主子爺忍得,饒是面浮冷汗,亦不露半分異色。」
魯澤嘆聲,主子爺還從未受此大罪。同時又不免自責自己的武藝不精。
「你的胳膊也要注意,傷筋動骨一百天,切莫亂動錯了位置。」軍醫指指他吊著的胳膊提醒。
魯澤就苦笑說知道了。
見下人們抬著浴桶入內,軍醫忙吩咐魯澤:「讓下人給主子爺擦洗的時候,切記要規避著些傷處。」
魯澤應下。遲疑了會,他對軍醫朝斜對面的廊檐下示意了番,「您看,可會妨礙主子爺的傷?」
軍醫順勢看過去,然後就瞧見了那側廊檐下,打著羊角燈娉婷候著的一絕色舞姬。
沉吟片刻,他壓低了聲道:「戰後紓解番倒是有好處。況主子爺剛換了新藥肯定疼痛難忍,縱是有湯藥送服,只怕夜裡也不得安枕。若能稍稍排解番,倒能多少睡得好些。」
「不過,主子爺傷勢在肩上,最好莫要太過牽動傷口……你不妨隱晦提醒些,咳,注意些姿勢。」
魯澤不自在的應下。心下卻叫苦不已,不知要如何隱晦提醒。
等軍醫將相關事宜都一一囑咐好,魯澤就讓人帶他去旁邊的廂房處了。主子爺還傷著,軍醫自然要隨時候這,以防有任何突發狀況。
等下人們將浴桶搬出來時,魯澤深吸口氣,招呼對面那舞姬近前來。
「且在這候著。」
他低聲囑咐句,然後就掀了簾櫳進屋。
裡面的主子爺套著寬敞的綢緞裡衣,叉腿坐在床榻沿上。綢衣松垮垮的繫著,露出纏著白色繃帶的強勁胸膛。
「主子爺,可要人進來伺候?」
禹王正端過藥碗喝著,聞言剛欲抬眸說些什麼,可隨即立馬反應過來。
「外頭的人是誰?」
「是,府君特意送來的舞姬。」
魯澤愣了下後回答。伺候的人除了舞姬,還能是誰?
難道主子爺是指,她?可主子爺不是早已膩了嗎?
主子爺膩了的人,他又豈會不識趣的將人領過來?
魯澤在胡思亂想之際,屋內已有小半會的沉寂。
「讓人進來罷。」
禹王放下剩了一半湯藥的碗,聲音不帶起伏的吩咐。
魯澤聽令就要依言去做,剛一轉身,就突然想起了軍醫的吩咐,遂只能硬著頭皮又轉了身來,隱晦提及了軍醫說的需要注意姿勢的那番言論。
好歹轉述完後,這方松著氣趕緊離開。
「好生伺候著,王爺讓你如何做你就如何做,不得忤逆王爺的意思,明白嗎?」
「奴明白。」舞姬嬌滴滴的說著,宛如鶯啼,入耳動聽。
「快進去罷。」
禹王閉了雙眸坐在床榻上,呼吸漸漸發沉。
在聽過那所謂姿勢的一說後,他的情緒就開始有些亂了,腦中竟不可控制的開始浮現出與她的迷亂畫面。
越是控制不去想,越是幾欲失控的幻想,她若坐上他雙腿雙臂攀附他脖頸,起伏顫慄是何等迷醉光景。
雙腿肌肉緊繃的那剎,他倏地睜了眼,眸里的欲色與臉上的陰霾交織成駭人的模樣。
「王……王爺。」
剛近前的舞姬嚇得聲音不自覺尖細了些。
「出去。」禹王看也沒看她,逕自攏了衣服起身,大步朝桌案的方向走去,抓過桌上茶壺猛灌了口涼茶。
冰涼的液體入口,卻澆不滅腹中的邪火。
在很長一段時間的沉寂後,他將手裡茶壺重重按在了桌案。
「魯澤!」
魯澤剛驚疑那舞姬為何捂著嘴跑了出來,就冷不丁聽裡頭主子爺的喝聲,來不及細想其他,就匆匆掀了簾櫳進去。
不等他站穩,就被迎面拋來的話砸的有些暈:「她人呢?」
幾個瞬息後,魯澤迅速反應過來,就回道:「不在屋裡,好像沒回來。」
眼見對方已慢慢沉了目光,似有發作之態,他趕忙補救:「屬下這就著人打聽下。」
不敢再耽擱,他趕忙心急火燎的揪了個下人過來。
「最西邊廂房那人呢?為何今個沒回來?」
那下人整個身子都恨不得躬在地上,雙腿打著擺子:「她……她好些天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