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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2:14 作者: 卿隱
    「真的假的?」

    「那如何能有假!」

    為讓他們確信事情的真實性,她當即繪聲繪色的跟他們描述,當時那野豬冷不丁衝來時是何等兇險,千鈞一髮之際她又是如何與死神擦肩而過的。

    在時文修與魯海他們說說笑笑時,此刻軍帳里的魯澤卻淌著冷汗跪在桌案前。

    「魯澤,你是馬家的奴才,還是本王的奴才?」

    案後那主子爺聲音沒有溫度,聽得魯澤冷汗如瀑。

    「奴才生是主子爺的人,死也禹王府門前的一塊磚,斷不敢起二心。奴才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死不足惜!」

    「原來你還記得是本王的奴才。」禹王看他的目光極冷,「本王以為你要改弦易轍去馬家做奴才,正準備成全你一番。」

    魯澤重重磕頭:「奴才知錯,望主子爺懲戒!」

    禹王沉聲道:「魯澤,你跟了本王這麼多年,當知在本王這裡,從來事不過二。若有下次,你的位置有人來坐。」

    「奴才對天發誓,必牢記主子爺訓誨,斷無下次!」

    禹王看他片刻,撫案起身。

    「去將馬先生請來。」

    「喏。」

    第28章 駐紮

    時文修聽魯海他們提起,他們被做飯搞得苦不堪言的事,遂挽了袖子,自告奮勇的來幫他們忙。

    「咱軍營沒伙夫嗎?怎麼做飯還用親兵來做?」

    俯身刷著鍋的時候,她覺得奇怪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有伙夫的,不過伙夫做的飯都是給其他兵卒用的。咱主子爺加咱自個用的飯,還得咱親兵自個來做。」葛大瓦蹲在地上給柴打著火,一提到做飯這事就滿腹的苦水,「小時,這些時日你不在所以不知,咱這些糙老爺們可遭老罪了!費勁巴拉的做好了飯,卻被那些親兵們暗地裡埋汰,說俺們做的飯連狗都不吃……」

    話未說完,時文修聽著不對,忙示意他快別說這個了。

    葛大瓦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嚇得趕緊閉了嘴。

    他們做出來的飯也是要給主子爺吃的,若比喻成狗都不吃,那吃這飯的主子爺算個啥?這麼說簡直大逆不道啊。

    「放心吧,以後做飯有我來幫忙,雖說我做的飯比不得咱府上廚子的手藝,但好歹也是能勉強下口的。」

    時文修笑著轉移話題,舀出了刷鍋水後,就轉身提了桶水來,全數倒在了鍋里。

    「對了大瓦,山雞呢?」

    「綁著腿擱在那呢。你要宰的話就拿著我的刀去,刀刃快。」

    葛大瓦直接就將一柄寬刃刀遞給了她。

    時文修想要他過去殺雞的話就直接噎在了喉里。

    沒辦法,她只能提著刀,給自己打著氣的往擱山雞的地點而去。

    不遠處的魯海正在宰羊,見她過來殺雞,唯恐她不會,還挺好心的告訴她一定要快准狠的抹脖子,否則那雞會帶著滿腔子的血又飛又叫,弄的血到處都是。

    他不說還好,他這般一形容,她擱在雞脖子上的刀遲遲就落不下去。連比劃了好幾回後,她額上冷汗都下來了,可對上那山雞滴溜溜的眼睛,手上的刀就如何也落不下了。

    她也不為難自己,直接提著山雞去找葛大瓦。

    「小時,咋連個雞都不敢殺呢?不是說你連野豬都敢劈嗎?」他懷疑的看她,「該不會是你吹牛皮的吧?」

    時文修豈肯承認這冤枉,當即表示:「這你就錯了,我那可不是不敢殺,是不欺凌弱小。若是來個兇悍的野豬試試,我依舊還會毫不留情的揮劍劈過去的。」

    葛大瓦接過那綁腿的山雞,用刀抹脖子的時候還是覺得怪怪的,感到自己像在欺凌弱小一樣。

    「你不欺負弱小,你今個的雞肉你別吃了。」

    可算反應過來的葛大瓦,終於想出了話來反擊她。

    時文修用瓦罐接過雞血,笑眯眯道:「那不成,雞肉太香了,我得含淚吃上三大碗。」

    葛大瓦用鼻子哼哼兩聲。

    時文修就開懷笑了起來,露出頰邊的兩個酒窩,甜如蜜糖。

    帶著馬英范往主子爺軍帳方向走去的魯澤,途徑此地的時候,瞧見了這一幕,不由嘆氣的低聲道了句:「馬先生,說實話我實在不明白,寧王爺為什麼會派這麼個人來做探子。」

    沒有女子的矜持,也沒女子的端莊,更談不上什麼嫵媚妖嬈。

    瞧她此刻與糙漢子在一處有說有笑的,沒有絲毫的避諱不說,還不嫌髒累腥臭的拿著瓦罐接著雞血,簡直沒有什麼形象可言。

    說實話,他怎麼瞧她都不像是能惑主的。

    寧王爺派她來勾引主子爺,他覺得簡直就像個天大笑話一般。

    馬英范沒有急著回應,小半會的功夫方冷笑道:「就是這樣的女子才可怕,這也是寧王爺的高明之處。不信的話,你看看王爺。」

    魯澤一驚,反射性的往軍帳的方向悄悄看了眼。

    這一眼,卻讓他心中一凜。

    原來主子爺竟不知何時出了軍帳,此刻正靜靜的立在帳前,深深注視著她所在的方位。

    印象中,他的確未見過主子爺這般看過哪個女人。這般令其目光緊隨,長久凝視。

    禹王遠遠的看著她,有些失神。

    他從未見過這般女子,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勃勃生機。

    明明她剛歷了場風雨,是那般脆弱無助,可等回過頭來,她又如堅韌的蒲草般,迎著風雨煥發了生機。似乎她從來沒有煩惱,不會任由那些腌臢事,在她心底留下太久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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