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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0:31 作者: 一叢音
易雪逢雖然想要將手甩他臉上,但是看到他眸中的期盼,還是強行忍著,悶聲朝著秋滿溪道:「望師尊成全。」
秋滿溪痛惜地看著他,像是在看自己家千辛萬苦種得白菜長了兩條腿,心甘情願跟著豬跑了,但是他一直都知道他兩個徒兒一路走來極其不易,就算所有人都阻止,他卻不會成為自己徒兒路上的絆腳石。
他看著易雪逢和寧虞,半天才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易雪逢的臉,柔聲道:「師尊成不成全無所謂,只要你們將來不要後悔。」
易雪逢還沒說話,寧虞就接過來,道:「我們不會後悔。」
秋滿溪點點頭,又瞥了寧虞一眼,怎麼看他怎麼不爽:「誰讓你起來的,給我繼續跪著去。」
寧虞:「……」
易雪逢扯了扯秋滿溪的手臂:「師尊!」
秋滿溪只好收回了視線,抬手摸了摸易雪逢的頭,無奈道:「這麼些年了,師尊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望我徒兒日後平安如意,苦難皆消啊。」
秋滿溪當年收了兩個徒兒,寧虞自入了師門後便是個狂妄桀驁的性子,甚少會聽他的,自己在歸鴻山鬧騰著也能茁壯成長,且將自己成長成個三界中最會來事的,秋滿溪不僅不要擔心他會被人欺負,反而還要擔憂他會去仗著修為去欺負別人。
易雪逢同寧虞是完全相反的,他自入了歸鴻山後便是個軟糯怯弱的性子,剛開始時說話聲音大一點都能嚇得他渾身發抖,和寧虞是截然相反的,秋滿溪習慣了寧虞那種自由生長的苗子,頭一回遇到一絲風絲都能給吹得仿佛要折斷的嬌花,實在是無措到了極點。
他對易雪逢與其說是師徒,倒不如說是父子來得準確,即使易雪逢已經長大,但是在秋滿溪心中,他依然是那個摔個跤都要心疼半天的小徒兒。
他可以對寧虞打打罵罵,卻不忍心對易雪逢說一句重話,哪怕是怒極了說上一句,反倒把自己心疼半天。
易雪逢怔了一下,才點點頭:「謝謝師尊。」
秋滿溪又叮囑了幾句,才起身打算離開,臨走前他看了看正膩在易雪逢身邊嘀嘀咕咕說些什麼的寧虞,突然道:「秋將行,交由我來處置吧。」
兩人一愣,偏頭看他。
秋滿溪微微垂眸,輕聲道:「當年是我於心不忍收留他,現在險些釀成大禍,理應我來斬斷塵緣。」
易雪逢知曉秋滿溪性子有多溫和,讓他對自己相依為命幾十年的徒弟下手,他突然有些不忍心,正要開口,寧虞卻輕輕按了按他的手背。
寧虞點頭:「勞煩師尊。」
秋滿溪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了。
易雪逢眉頭緊皺:「你做什麼?」
寧虞道:「我知曉你想說什麼了,但是秋將行真的不能留。」
易雪逢道:「我又沒有想保他,只是……」
易雪逢並不是對想要害死自己的敵人心慈手軟,他只是心疼秋滿溪,他的師尊,這麼溫柔的一個人,不該總是親自對自己重視之人下手。
寧虞卻道:「我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卻還是不想讓易雪逢前去阻止。
寧虞抬手摸了摸易雪逢微紅的眼尾,不想他再胡思亂想,轉移話題道:「好了,不要多想了,咱們還是談談合籍的事吧。」
易雪逢愣了一下,話題突然變得這麼快,他被打得有點措手不及,愕然看著寧虞。
寧虞面色不改地看著他,道:「怎?」
易雪逢抿唇搖搖頭,盯著自己的指尖看個不停,半天他才有些忍不住地問道:「師兄,當年我在蠻荒身中魅毒,真的是……你為我解的嗎?」
一說起這個,寧虞的神色就有些古怪,他冷聲道:「要不然呢?」
易雪逢喃喃道:「我……我還以為是我自己硬挨過去的……」
寧虞皮笑肉不笑:「呵呵,那玉映君可真是好大的能耐。」
這是寧虞第一次喚他玉映君,易雪逢愣了一下,不知怎麼突然想到了他之前看的話本里「寧劍尊」的那句「小玉映」,臉騰地紅了。
寧虞看到他臉紅,還以為他在為當年事害臊,道:「都過去百八十年了你才想起來害羞,晚了。」
易雪逢訥訥道:「我……我忘了。」
寧虞看著他臉都紅到了耳根子,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道:「你想知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易雪逢一愣,接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寧虞這句話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求歡之意。
易雪逢當年在蠻荒呆了那麼久,對情愛之事早已經了解的十分通透,聽出了寧虞這個意思,本能地想要拒絕,但是卻又因為對寧虞的信任依賴不想逃開,一時間不知要如何是好,只能渾身僵硬地待在原地。
寧虞推了推他的手臂,道:「問你呢,想知道嗎?」
易雪逢不知要如何回答,掙扎半天還是飛快一點頭,速度太快險些讓人瞧不見。
寧虞卻是看到了,他笑了一下,才低頭在自己儲物戒里翻找。
易雪逢垂著頭滿心忐忑地等著寧虞的下一步動作,但是等了半天卻沒動靜,他只好試探著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好瞧見寧虞從儲物戒里翻出了之前被他收起來的墜著一個金鈴的靈器,以及……一個話本。
易雪逢:「???」
寧虞將靈器推到他身邊,抬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話本,道:「你把這個金鈴戴上,我就把這個話本給你,這本上面雖然杜撰太過,但是寫得還是八九不離十,你看完就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