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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0:31 作者: 一叢音
那雙手依然放在自己背後死死攬著,而他不知何時已經變了姿勢,修長的腿張開勾著面前的人滾燙的腰身,衣袍堪堪掛在他的小腿上,隨著兩人的動作微微動著。
易雪逢有些茫然,他眼前一陣陣發白,耳畔隱約傳來一陣喘息聲和若隱若現的金鈴聲,他艱難地微微偏頭,便感覺那個冰涼的東西貼著自己的臉頰動了動,金鈴聲也隨之傳來。
這時易雪逢才反應過來,那個冰涼的東西正是當年玉映殿中被他掛在床邊床幔上的金鈴。
他沒有在碰那個金鈴聲,但是鈴聲卻再次細細密密地響著,他緩慢地抬頭看去,對上一雙滿是情慾的雙眼。
寧虞抱著他的背,湊上來親昵地含著他的唇咬了兩下,才沉聲道:「好些了嗎?」
易雪逢迷茫地看了他半晌,才聲音沙啞地開口:「難受……」
兩個字說出來,他才恍然發覺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像是拼命叫了好幾日似的。
寧虞眸光沉沉,雙手用力將他平躺在榻上的身體抱起,讓他整個人都蜷縮在自己懷裡,手一點點撫摸著易雪逢背後優美的蝴蝶骨。
易雪逢渾身癱軟,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只能順著他的撫摸眯著眸子,喉中發出小獸似的聲音。
又不知過了多久,易雪逢小腿上的衣袍徹底掉落下去,他渾渾噩噩地縮在寧虞懷裡,感覺到寧虞似乎將他抱著清洗了一番,整個人身上舒爽不已。
他昏昏沉沉地張開眼睛,視線中全是寧虞那張冷漠的臉。
寧虞長發披散著,許是因為無情道被破,他漆黑的墨發已摻雜了些許灰白,瞧著倒是給他又平添了幾分清冷。
他抬手輕輕摸了摸易雪逢的額頭,輕聲道:「還熱嗎?」
易雪逢搖了搖頭,他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沙啞的氣音,寧虞又弄來一碗藥,扶著他餵他喝下,片刻後他才終於能發出聲音了。
「你怎麼會來這裡?」
寧虞無情道剛破,依然不知要如何控制情緒,他保持著之前的冷漠無情,道:「我不來,你認為誰會來這裡?」
易雪逢隱約覺得他在生氣,卻又不知他為何生氣,只好搖搖頭:「沒有誰,誰來了我就殺了誰。」
寧虞被他這句輕飄飄的話說的心都疼了,他輕輕吸氣,讓自己保持鎮定,想了半天才抬手捏了捏易雪逢的臉,皺眉道:「我不喜歡你這張臉。」
易雪逢長相本就極其陰柔,在歸鴻山中,寧虞幾乎是每隔幾日都能瞧見有人在偷偷議論那個歸鴻山初長成的美貌小師弟。
寧虞聽一次氣一次,但是別人夸易雪逢他又不能上手去打,只能強行忍著差點把自己被氣死。
在他看來,易雪逢美則美矣,就是太過招人,又被他和秋滿溪養的沒有旁人應有的防備心,哪怕已經入了魔有了魔紋,也依然能招到這麼多對他有覬覦之心的人。
易雪逢愣了一下,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不喜歡這張臉的,他抬手摸了摸臉,疑惑道:「不好看嗎?」
寧虞道:「太好看了。」
易雪逢:「……」
易雪逢被噎了一下,才有些臉紅地垂下了眸子,他抬起手在自己脖頸出的細微魔紋上輕輕一勾,那漆黑的魔紋宛如黑色藤蔓,快速瘋長地爬上他的臉龐,不過瞬間便蔓延了小半張臉。
易雪逢眨眨眼:「那這樣呢?」
寧虞默默看著,聽到他這樣問,憋了半天才道:「你怎麼樣我都覺得好看。」
易雪逢:「……」
那我沒招了。
易雪逢不知是不是那魅毒的後遺症,意識雖然清楚,但是腦子根本不怎麼會轉,他沒有發覺寧虞此時和平常的異常,仿佛是順著本能來應對寧虞說的所有話。
寧虞看了他半天,皺眉道:「你現在到底是不是還清醒著?」
易雪逢口齒清晰:「自然醒著。」
寧虞看了看他手腕上、脖頸上以及小腿上若隱若現的紅痕青痕,心想你若是清醒著,為何都不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最起碼也要羞澀一下不是?
但是易雪逢就是一口咬定自己還清醒著,怎麼都不鬆口。
寧虞陪著易雪逢半日,看到他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和之前無異,這才信了他清醒了的鬼話。
那日深夜,寧虞將易雪逢哄睡著,正在勾著自己肩上已經半白的長髮出神,窗邊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
易雪逢幾乎是瞬間就張開了眼睛,眸中一派清明。
寧虞抬手捂住了他的眼,道:「繼續睡。」
易雪逢的羽睫輕輕眨了眨,大概是後知後覺寧虞在自己身邊,便再次閉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直到易雪逢的呼吸平穩後,寧虞才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窗邊,將窗戶打開。
一隻傳信紙鶴從縫隙飛過來,緩慢落在寧虞的指尖上。
寧虞看著那紙鶴上面的山紋,沉默半天才道:「掌教。」
紙鶴微光一閃,接著歸鴻山掌教的聲音從中傳來:「寧虞,你劍道已破,這是為何?」
寧虞道:「弟子知錯。」
掌教沉默。
寧虞這樣的性子主動知錯一次像是天上下了紅水一樣罕見,掌教許是在默默消化這句「知錯」,半天才道:「先回來再說。」
寧虞偏頭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易雪逢,遲疑道:「但是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