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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0:31 作者: 一叢音
那是……寧虞的傳信紙鶴?
為何寧虞會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易雪逢眉頭皺起,百思不得其解。
牧雪深冷笑一聲打算他的思緒:「易雪逢當年在誅魔陣中神魂俱碎, 三魂六魄混在那陣法中說是有成百上千片都不為過, 他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能耐能將神魂拼在一起,還奪舍了我的身體?」
易雪逢並不知自己死後之事,自然無從回答, 但是按照牧雪深的說法,在他死後不久, 定有人在那殘留的誅魔陣中將他的魂魄一點點拼湊起來,要不然現在他也不會奪舍。
但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現在易雪逢沒有多少思緒, 據說自那之後寧虞便直接入魔了, 魔修根本不可能能入誅魔陣, 那剩下的願意花費這麼多精力救他的,要麼是秋滿溪, 或者便是他更為熟悉的……
切雲?不對,那時他跟在臨樊身邊,根本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 更何談來救他,那四隻靈獸更加不可能了,他們不搗亂都算不錯了。
思來想去,易雪逢竟然想不出一個能有理由救他的人。
他自嘲一笑,淡淡道:「你不信啊?那便算了,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
牧雪深抬手按在冰冷的牆壁上,只聽得一陣微弱的冰霜凝結之聲,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石窟的牆壁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易雪逢正在自己的儲物戒里找有沒有能打發時間的小玩意,感受到了身邊的寒意,微微挑眉:「你覺得依你現在的能力還能殺得了我?」
牧雪深冷冷看著他。
最開始易雪逢的打算是根據宋鏡笙用火屬靈花來避免牧雪深近他身而學到的。
在雲胡城偶遇牧雪深,知曉了他的死穴後,易雪逢就打算利用在雲胡城所得到的火鏡鳥的火屬靈石在朔日時納入身體中,使經脈中充斥著火屬靈力,再來尋牧雪深就可以不被輕易奪舍。
只是沒想到,中途出現了變故——寧虞將火鏡鳥的靈物換走,只留給了他一塊無用的紫雲紗。
那時的易雪逢連殺了寧虞的心都有了,正要不得已換個方法時,寧虞又魔怔似的將靈石送給了他。
易雪逢當時雖然表面上強顏歡笑,但是實際上易雪逢都恨不得把他一刀砍了。
而後他按照計劃到了蠻荒中,本來耐心等著朔日時,將火鏡鳥靈石中的火屬靈力全都納入身體中,以備往後的不時之需,誰知後來竟然又出了變故。
他原本只是想一點點耐心的吸取靈力,哪怕那火屬靈力不夠殺了牧雪深,但是重創他也已足夠了,但是寧虞又再一次打亂了他的計劃——那財大氣粗的傻子竟然堆了滿暗室的火屬靈石。
易雪逢那時不知是該無語還是該歡喜,整個暗室的火屬靈石就算不用動用靈力去吸收,靈力也像是霧氣一樣拼命往他經脈中鑽,僅僅只是一晚上,他體內的火屬靈力已經到達了一個巔峰。
朔日過後,易雪逢十分頭大,加上知曉了牧雪深的藏身之處,便直接改了計劃,將秋滿溪教給他的火屬陣法畫好,就這樣大搖大擺地來尋牧雪深了,反正他體內的火屬靈力就算耗費上一年也不一定能消耗多少。
易雪逢揉了揉眉心,看著地面上也逐漸結起的冰霜,輕輕一笑,繃著腳尖輕輕在冰面上一點,一股熾熱從他腳尖落在地上,結實的冰面宛如沸水似的驟然滾騰,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響,飛快融化成了一灘水。
易雪逢微微仰著頭,手撐在石床上身體往後仰,雙腿抬起姿態十分悠閒地晃來晃去,百無聊賴道:「你既然想要殺我,那我也不能引頸受戮吧?」
他一偏頭,長發垂落在榻上,發尾微微盤成一個圈,同榻上的冰面接觸的地方已經化為了一灘水。
現在的易雪逢仿佛已不是同牧雪深相同的寒靈脈,反而像是一個行走的火爐,渾身散發著熾熱。
牧雪深冷冷道:「你這具身體是我按照自身的經脈來製作的,你吸納了這麼多的火屬靈力,事後肯定也活不了多久。」
易雪逢一笑,道:「反正我會活得比你久,不必擔心我。」
牧雪深定定看了他許久,才抬步走上前,坐在了易雪逢對面的石椅上,他身體前傾,雙手交握將手肘搭在膝蓋上,聲音又輕又柔:「難道你想同我耗死在這裡嗎?」
易雪逢道:「何出此言?」
「我是一抹幽魂,可以不吃不喝活上千百年,而你不一樣,你這具身體只是我用靈物製作而成的類人傀儡罷了,它幾乎同人一模一樣,按照你現在的修為並未辟穀,怕是連三日都撐不下去就要死去了吧。」
易雪逢笑了起來,道:「好說,我只要在三日之內殺了你就可以了。」
牧雪深大概被易雪逢激怒得太厲害了,反而沒了那滔天的怒意,臉上重新浮現起笑容,他柔聲道:「說說看,你想要用什麼辦法殺我。」
易雪逢將一隻腳放下,另外一隻手踩在榻上,手肘搭在膝蓋上,姿態十分愜意,他身體微微前傾,同牧雪深相隔不過三寸。
「你身在火屬陣法中,每多待一刻靈體便會消耗一分。」易雪逢輕輕抬起手,撩起牧雪深垂在肩上的長髮,漫不經心道,「我可以很輕易地殺死你。」
牧雪深的長髮被他挑起,接觸到他指尖的靈力後直接化為一團白霧氣消散在空中。
牧雪深道:「若是這麼簡單,為何你剛一開始就沒有動手,反而要和我這般耗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