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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0:31 作者: 一叢音
    易雪逢拼命想了好多天,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當時疼得迷迷瞪瞪時說出的話。

    「如果乖順聽話要受這麼多苦的話,雪逢不想再這麼乖了。」

    寧虞之所以這般喜歡他,定是因為他十分乖順聽話,現在不理他也是因為這句話而生氣了。

    易雪逢自覺找到了原因,所以這些日子越發乖巧,也拼命地想要提升修為,哪怕只能追上寧虞一點點。

    看到寧虞似乎有些不解,易雪逢伸出手小心翼翼揪了他一片衣角拽了拽,眸子彎彎,道:「雪逢吃再多苦,也會很乖的。」

    寧虞一愣。

    「剛開始是雪逢還沒有準備好,之後不會啦。」易雪逢傾盡全力想要將自己心中所想都講出來,想讓寧虞不要這般冷待他,但是話語還是有些笨拙,「雪逢不怕吃苦了,就算吃再多苦,也一定乖乖的,不會吵鬧哭泣了。」

    寧虞突然覺得仿佛沒有絲毫感覺的心尖驟然被人戳了一下,這種感覺太過陌生,他怔然摸著胸口,一時間不知要如何反應。

    易雪逢說完後,見寧虞還是沒有反應,他怕寧虞再對他的話不耐煩,忙閉上嘴不說話了。

    察覺到寧虞的手一動,易雪逢還以為他是不喜自己揪他衣角,立刻害怕地鬆開了手,蜷縮著身體往後退了退。

    寧虞感受到自己衣袖上那微弱的力道突然不見,本能想要把他的手抓回來再放上去,他剛一動,心中突然閃現一抹茫然。

    「我為何要這樣做?」

    只是一個疑問,瞬間鋪天蓋地將他心中所有異象全都壓了下去,只是頃刻間他便再次變回了平日裡不近人情的模樣。

    而易雪逢已經蜷縮在一旁,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寧虞偏著頭看著他的睡顏半天,才輕輕閉上了眼睛,手按在已經沒了絲毫感覺的心口,只覺得自己似乎缺失了什麼東西。

    許是寧虞身上太過溫熱,易雪逢明明已經睡著,但是在冷得神智不清間,竟然無意識地往他身上靠。

    寧虞神色一僵,冷冷看了過去。

    易雪逢半張臉縮在被子裡,微微發著抖,嘴裡還在喃喃著:「好冷。」

    現在已經是炎夏了,他竟然冷成這樣,連呼出的氣都成了一團白霧。

    寧虞見他一直抖個不停,忍無可忍地道:「過來。」

    易雪逢許是被凍傻了,迷迷瞪瞪張開眼睛,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寧虞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才伸出長臂一把勾住易雪逢纖細的腰身,將被子一卷,把他仿佛一塊冰的身體抱在了懷裡。

    易雪逢只覺得那似乎永無止盡的寒冷驟然被一團滾燙所融化,源源不斷的熱氣從他所依靠之人身上朝他湧來,好像一波接過一波的巨浪,將他腦海沖刷得有點暈。

    他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纏在寧虞的脖頸上,臉頰靠在寧虞心口輕輕蹭了蹭。

    寧虞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這個蹬鼻子上臉的人,還沒來得及發怒,便聽到易雪逢仿佛一隻慵懶的貓,小聲地喃喃著:「師兄真好。」

    寧虞一怔。

    易雪逢又輕輕蹭了蹭,仿佛夢囈一般:「雪逢最喜歡師兄了。」

    寧虞:「……」

    寧虞直接僵成了一根柱子,頂天立地恍如要去通天。

    而罪魁禍首易雪逢卻緊緊抱著他,已經熟睡過去。

    朔日過後,易雪逢迷迷瞪瞪地清醒過來時,自己正被一個人抱在懷裡,那隻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的腰,一絲力道都不肯松。

    易雪逢疼得「嘶」了一聲,開始懷疑自己的腰是不是要被掐斷了。

    周圍的火屬靈石依然在源源不斷散發著熱意,易雪逢掙扎著從寧虞懷裡撲騰了起來,手按著他的胸口想要把他推到石床下去面,寧虞卻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似的,就算熟睡著也不肯鬆手。

    暗室中已經沒有了絲毫寒意,朔日早已過去。

    易雪逢看著面前睡得正熟的寧虞,氣得捶他的胸口,怒道:「寧虞!給我鬆開手!」

    他剛說完,寧虞像是十分不滿別人打擾他的清夢,手再次一用力,再次將好不容易拉開了一點距離的易雪逢按在了懷裡,下巴在易雪逢頭上輕輕蹭了蹭,再次睡了過去。

    易雪逢要被氣暈過去了,他拼命用腳踢著寧虞的腿,但是奈何寧劍尊皮糙肉厚,愣是沒有一點感覺。

    易雪逢險些被他勒斷氣,氣得直接攀著他的肩膀,一口湊到他脖頸處,狠狠咬了一口。

    脖頸處是每個人的命門所在,一般不會輕易給人碰,易雪逢只咬了一口,想著把寧虞給咬醒,就見被叼住命門的寧虞含糊地呢喃了一句什麼,單手按住易雪逢的後腦,一把將他按在了自己頸窩。

    易雪逢:「……」

    易雪逢忍無可忍,揪著寧虞的耳朵,深吸一口氣,然後對準他的耳朵大叫一聲:「寧——虞!」

    寧虞渾身一個激靈,直接清醒了。

    兩人一起出暗室的時候,寧虞還在捂著自己的耳朵,問易雪逢:「什麼?剛才你說了什麼?」

    易雪逢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冷冷道:「說你是個大蠢貨。」

    寧虞:「什麼?你大點聲。」

    易雪逢:「……」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正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夜的相歡看了一眼,臉直接綠了。

    寧虞只穿了一襲純白素衣,正皺著眉拍著自己的耳朵,因他的動作露出白皙脖頸上那個微紅的牙印,差點閃瞎了相歡的眼;而易雪逢滿臉冷漠,看模樣根本不想里寧虞,身上卻穿著一件明顯大了很多的外袍,袖子寬大把他的手都給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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