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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0:31 作者: 一叢音
「臨樊君臨飛升前將林浮玉託付給你們,你們可倒好,接連讓他受傷,且他經脈中竟然還有餘毒未清。」寧虞冷冷道,「我還未找你們要個交代,你們可倒好竟然想讓我給你們交代?諸位,這道理,你們覺得能說通嗎?」
聽到林浮玉經脈中有餘毒,除了宋鏡笙,眾人全都是衣服駭然之色,紛紛道:「不可能,小仙君一直住在寒淮川,有我們幾位長老輪流相護,不可能會有人給他下毒的。」
寧虞又是冷笑一聲:「輪流相護?說的可真是好聽,那為何我聽說前些日子小仙君孤身入了禁地,險些被那惡獸傷得沒命?這就是你們說的,相護?」
眾人一怔,面面相覷。
宋鏡笙始終一言不發,但是眼神一直死死盯著寧虞,想要阻攔他卻又不知如何做的模樣。
寧虞鐵石心腸慣了,耐心也已經到了極限,他一揮手,道:「就這麼說定了,仙道大典一結束我就帶林浮玉回蠻荒,若是有人有異議,直接拿劍過來吧。」
幾位長老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任誰眼睜睜看著一個外族人將寒淮川少主用強硬手段給帶走,想來心中都是十分不滿的。
原本「劍尊」只是劍修修煉到了某種程度的階層稱謂,但是後來寧虞一劍平定四境魔修之亂後,便無人敢再用「劍尊」這個稱呼了。
寧劍尊劍術天下無雙,就連歸鴻山掌教在他手中也過不了百招,更何況是寒淮川之人了。
眾人險些被氣了個半死,但卻忌憚寧虞的修為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相互對視一眼,滿臉屈辱地同意了。
寧虞瞥了一眼眾人,又將視線落在宋鏡笙身上,淡淡道:「宋掌門,你意下如何?」
宋鏡笙寬袖中的手死死握著,強行壓制住自己想要開口的衝動,半晌後,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艱難道:「那……小仙君就勞煩劍尊照顧了。」
一旁的南縱滿臉不贊同,他性子直來直去,不像其他人那樣考慮太多,正要開口拒絕時,宋鏡笙卻一把拉住了他的小臂。
南縱皺著濃眉回頭,宋鏡笙臉色慘白地朝他搖搖頭,示意說太多無濟於事。
南縱愣神的功夫,寧虞早已經拍板此事,終於說了句人話:「勞諸位跑這一趟了,請。」
能讓寧虞說句「請」字——雖然只是逐客令——想來他也本能覺得這事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
眾人被他稀里糊塗請了出去,南縱剛要說話,寧虞就滿臉冷漠地把門給甩上了。
宋鏡笙臉色難看極了,旁人同她說話,她仿佛沒有聽到,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南縱險些被門給撞了鼻子,氣得要跳腳。
一旁的長老拉住他,嘆氣道:「木已成舟,多說無益。」
南縱怒道:「我只是想問,既然事情都定了,他還待在小仙君房裡做什麼?」
眾人後知後覺這個問題,回頭看著已經滅了燈的房間,怔了好久。
寧虞才沒有去管他們到底在想什麼齷齪的事情,他走到內室將睡得四仰八叉的切雲拎起來,強行讓他化為本相直接扔到了桌子上,又回到外室將易雪逢連人帶衣服單手攬著纖細的腰,將他「輕柔」地放在榻上。
易雪逢一落到床上,後腦「哐」的一聲砸在床榻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寧虞:「……」
寧虞有些心虛,看著似乎痛得想要醒來但卻因為藥怎麼都清醒不了的易雪逢,伸著手在他後腦揉了一下,小聲道:「不疼吧。」
易雪逢用緊皺的眉頭回答他。
寧虞自顧自理解:「嗯,果然不疼。」
直到易雪逢再次睡熟了,寧虞這才伸出手懸在他的眉心,伸出一道靈力探入他的識海中,緩慢將一根虛幻的麻雀羽毛勾了出來。
羽毛在半空化為碎光消散,易雪逢強行沉睡過去的神識一點點回籠,很快就變成了正常的熟睡。
寧虞在床邊看了他許久,才無聲嘆了一口氣。
易雪逢一覺醒來,只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被什麼靈器揍了似的,一陣陣的隱隱發疼。
他捂著頭罵起來,眉頭緊皺地在旁邊摸了摸,含糊道:「切雲,你半夜打我了嗎?」
切雲也抱著頭蹲在一旁,滿臉委屈地抬頭:「爹,我還以為你打我了呢,我頭好疼啊。」
易雪逢:「……」
父子二人抱著頭相互對視一眼,滿眼都是對彼此的不信任,紛紛覺得定是對方趁著晚上睡覺時泄私憤揍了他一頓。
直到易雪逢吃完了早飯,看著切雲的眼神都是充滿了懷疑的。
昨天切雲化為本相直接被寧虞毫不留情地甩到桌子上,不光頭疼渾身都隱隱作痛,再加上易雪逢懷疑的眼神,他頓時覺得更委屈了。
「爹!」切雲捂著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道,「我對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鑑,你不能沒有證據就妄下定論!要是換了旁人被你這般誣陷,肯定要一頭撞死在柱子上的,喏,前面就有個柱子,你再這樣看我,我等下就撞!跑過去撞!」
易雪逢邊朝著夜芳草的住處走一邊回頭狐疑地看著他:「真不是你?但是除了你,沒人會進我的房間。」
昨晚的記憶易雪逢已經不太清楚,只覺得昏昏沉沉間就睡過去了,之後便沒多少印象了。
切雲頓時一副心痛狀:「我的性子爹爹還不清楚嗎?如果我真的想要教訓一個人,一定會趁著他清醒的時候揍他,這樣才能泄憤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