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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0:31 作者: 一叢音
寧虞:「呵。」
易雪逢的眼神又往寧虞腰上瞥,同時心虛地同切雲傳音:「啊?啊啊?你說我哪裡露餡了?方才說的話嗎?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他他能聽出來嗎?」
切雲聲音十分嚴肅:「我覺得他一定能聽出來。」
易雪逢大驚,這是要壞!
寧虞一直沉著臉看著他,臉上陰沉的有些可怖——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易雪逢太過心虛,總覺得自從同寧虞重逢後,這人臉色從沒好過。
寧虞除了方才那句話之外沒有說任何話,安靜得有些詭異。
他沉默時間越長,易雪逢就越發心虛不安,藏在寬袖的手也不斷搓著內衫的袖口。
演武場的少年們全都怕那宛如殺神的寧劍尊,早已經悄無聲息跑得沒影了,四周一片寂靜,一陣微風迎面拂來,這幾日雨落太多,連風中都夾雜著一股水珠混合泥土的清冽氣息。
易雪逢壯壯膽子,抬起頭來故作鎮定道:「劍尊,浮玉方才哪裡說的不對嗎?」
寧虞皺眉:「嗯?」
易雪逢道:「就方才指點人的那些話……」
此言一出,寧虞冷笑一聲,毫不留情道:「你連劍都不會握,哪來的臉去指點別人?」
易雪逢:「……」
雖然被罵,易雪逢還是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看來寧虞根本不記得那些話了。
不過也是,寧虞活了那麼多年,指點的後輩數不勝數,這些話也曾經對其他人說過,方才他只是掐頭去尾胡謅了幾句,應該聽不出來。
他剛剛吐出一口氣,就聽到寧虞突然問:「你拿劍柄打人手的招式是從哪裡學來的?」
易雪逢呼吸一緊。
他在意的竟然是這個?
切云:「爹啊,你拿劍鞘打人手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改啊?當年在仙道大典上你就這樣打東打西,現在都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打?你都不知道長大的嗎?為兒對你很失望啊。」
易雪逢:「……」
真希望他從來沒有這個不孝的兒子。
切雲雖然怕寧虞,但是不知為何總有種本能,覺得寧虞就算失了神志殺盡天下人,也斷不會動易雪逢一根手指。
因為這個盲目的自信,讓他覺得易雪逢在寧虞面前暴露身份,也定不會有多少危險。
切雲邊想邊抱著看戲的態度道:「看你這回怎麼圓?」
易雪逢沉默太久,寧虞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懶懶一垂眸:「嗯?」
易雪逢最怕他這樣不耐地說「嗯?」,這代表他師兄已經沒有了耐性,下一句話再說錯可能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易雪逢思緒翻飛,深吸一口氣,抬起眸小聲道:「是……是切雲教我的。」
正打算看好戲的切云:「……」
一臉懵然。
寧虞低眸看了看自己腰封上的切雲劍,眉頭微皺。
易雪逢自己想了想都覺得越來越說得通了,忙添油加醋地胡說八道:「就是他一直攛掇我打人手背的,說不太疼也不會留傷痕,還能教訓人。而且少年切磋點到即止,若是用了切雲靈劍未免太過欺負人,所以我才用劍鞘,不會傷到人的。」
切云:「……」
我不是我沒有你住口!
要是寧虞知道是他這麼帶壞寒淮川小仙君,指不定徒手將他搓成一堆廢鐵。
切雲嚇得瑟瑟發抖。
寧虞一直陰沉的神色似乎緩和了許多,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的一個極其可怖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他覺得自己可能徹底瘋了,竟然覺得方才瀟灑握劍的少年在一瞬間有易雪逢的影子。
若是跟在易雪逢身邊多年的切雲教他這種損招的話,倒也說得通了。
寧虞沉默半天,才點點頭,道:「他說的對。」
易雪逢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難道寧虞不該暴跳如雷把怒火引到切雲身上嗎?這麼欺辱人的招式他怎麼還贊同起來了?
切雲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心道不用再遭受冰火兩重天了。
寧虞眼睛微微眯起,將切雲取出,兩指並起在簪子大小的切雲劍上一划,劍身瞬間化為小臂長短的黑色戒尺。
易雪逢對上寧虞的眸子,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寧虞道:「手伸出來。」
易雪逢:「……」
易雪逢轉身就要跑,卻被寧虞身手輕而易舉揪著領子拽了回來。
寧虞的聲音越發寒冷:「我再說一遍,手,伸出來。」
易雪逢欲哭無淚,逃又逃不掉,只能乖乖地伸出手掌心朝上,眼巴巴地看著寧虞。
寧虞不吃他裝可憐這一套,切雲劍輕輕在掌心拍了拍,冷淡道:「劍鞘打掌心能教訓人的方式我倒是頭一回聽說,既然你學不了乖,我姑且先來試一試。」
因為同臨樊君的關係,寧虞對林浮玉打殺不得,罵他他也沒臉沒皮無動於衷,一度讓寧虞很頭大。
他一直想著要如何對待這貓一樣不乖順的少年,這一次看到他這麼熱衷拿劍鞘打人手,倒是讓其想到了一個新教訓人的方式。
打手心,雖痛不到哪裡去,但用來教訓心高氣傲的少年人確實極佳。
易雪逢一聽,立刻表示:「我學乖了,非常乖!義父,義父!」
冷酷無情的義父固執己見,手中切雲劍宛如疾風,比易雪逢方才打人時還要快,「啪」的一聲打在易雪逢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