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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1:00:31 作者: 一叢音
「那你說,那劍到底該如何找到?仙君臨走之前將靈劍託付你我,現在無緣無故丟了,我們的臉早就丟到蠻荒去了,還怕再丟人嗎?」
宋鏡笙只好聲音比他還大:「你小聲一點!」
「傳出去就傳出去,誰敢在我寒淮川的地盤說半句不是!」
易雪逢:「……」
真是熱鬧。
他正要抬步進去,餘光掃到不遠處的長廊,瞥見一個男人姿態懶散地坐在木欄杆上,聽到那炸得人耳朵疼的聲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許是察覺到有人打量,他一偏頭,對上了易雪逢打探的視線。
那個男人面容俊美,長發被一根紅色髮帶束著半邊披在身後,身形頎長,雖然面容帶笑,但那雙猩紅魔瞳卻令人遍體生寒。
易雪逢一皺眉,魔修?
他還不太懂此時三界到底是何種情況,怎麼魔修也能光明正大出現在正道的地盤嗎?
見旁邊的護衛似乎沒有喊打喊殺的架勢,易雪逢開始思考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難道滄海變桑田,魔修都同道修握手言和了?
前廳的爭吵聲依然在繼續,懷塵有些尷尬地上前,小聲道:「掌門,小仙君到了。」
此言一出,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人才偃旗息鼓。
易雪逢將視線收回,滿臉淡然地走進去。
偌大個前廳已經全是人。
左邊軟椅上坐著滿臉黑線的男人,身形魁梧,全身透露著「我一拳頭下去你必然殞命」的兇悍——方才那扎耳朵的聲音便是由他而來。
宋鏡笙坐在對面,姿態優雅,手持著白玉扇掩著唇,美眸嫌棄地瞥著那個男人。
兩人後面,分別站著各個門派的弟子,看著易雪逢的眼神有些不善。
宋鏡笙看到他進來,站起身來,一斂方才兇悍罵人的態度。
「小仙君身上的傷如何了?」
易雪逢記得她就是懷塵喚來救原身的人,也沒有拂了她的面子,微微點頭:「好多了,多謝掌門憂心。」
一時間眾人看著他的眼神宛如看面目猙獰的惡獸,大概從沒想到過向來囂張跋扈連掌門都不放在眼裡的人,竟然有一天開始說人話了?
而昨日見過易雪逢是如何拿著匕首割凶獸脖子的弟子,瞥見他現在乖巧溫順,人畜無害的模樣,不自覺得有些渾身發麻。
宋鏡笙也有些詫異,想了想還是叮囑道:「小仙君身份尊貴,禁地中危險重重,全是失了神智的惡獸,根本沒有被降服的可能,往後可不要再這般衝動了。你若是想要靈獸,可以等到一年後去北溪……」
一旁的男人聽不下去了,哼了一聲:「北溪靈獸不少,但是能降服它們為己所用的,必定要修為強悍之人,小仙君……呵,還是算了吧。」
宋鏡笙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南縱,閉嘴!」
少年本就心高氣傲,哪裡能容忍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諷刺修為,仙道大典在即,若是小仙君一怒之下再惹出什麼亂子來,丟臉的還是他們寒淮川。
宋鏡笙忙道:「別聽他胡說,小仙君年紀還小,修為到了築基已算是靈脈天賦不錯了……」
南縱陰陽怪氣地火上澆油:「對,不愧是臨樊仙君之子,靈脈隨了他父親。」
宋鏡笙真想要一巴掌打死他。
易雪逢卻像是沒察覺南縱的惡意,眨著眼睛認認真真道:「我父親是誰,整個三界之人都知曉,就不必勞煩掌門總是掛在嘴邊為我宣揚一二了。」
宋鏡笙一愣,一時間分不清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故意氣人。
南縱那火爆脾氣立刻就炸了:「誰他娘的……」
南縱還沒爆完,易雪逢就捂著肩膀,輕輕咳了幾聲。
他本就受了傷還未痊癒,身著貂裘更加襯得臉色慘白,此時皺眉輕咳,即使眾人知曉此人性子囂張暴躁,這孱弱之態卻也不自覺心生憐惜。
畢竟,在世人眼中,惡人行善易,美人碾蟻難。
宋鏡笙本就因林浮玉是臨樊君之子對他寵愛有加,此時看到他被南縱吼成這樣,當即又坐不住了。
「南縱,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天逮著一孩子欺負,算什麼本事?」
南縱瞪大眼睛:「我……我欺負他!?」
易雪逢又裝模作樣咳了幾聲,心想好看的皮囊不光在蠻荒能站穩腳跟,在正道竟然也能不費吹灰之力規避麻煩。
世人可真是……
正廳窗欞之外,坐在欄杆上的魔修微微偏著頭,視線正好能瞥見易雪逢似笑非笑的唇角,他愣了一下,眸子一彎。
這少年,倒是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說正事吧。」宋鏡笙懶得和南縱再做無畏的爭吵,她狠狠瞪了南縱一眼,才開口道:「昨日寒淮川珍寶閣失竊,臨……」
她看了一眼易雪逢,發現他面容未變,才繼續道:「……臨樊君留下的靈劍不翼而飛,仙道大典將至,進出寒淮川之人數不勝數,盜賊是何人還暫時未知。」
南縱冷著臉輕輕彈指,一道靈力從他指尖傾瀉而出,繞著上空徘徊幾圈後,倏地炸成碎光緩慢落下。
易雪逢看了看,不知他在做什麼,心道這靈劍都丟了,這男人怎麼還有心思放焰火玩兒?
一旁的懷塵卻詫異道:「怎麼會這樣?」
掌門身後的弟子們也一副見了鬼的神色,紛紛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