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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59:29 作者: 半面箜篌
「二嫂,今天的事確實有我的錯,你能替我瞞下,我也不知如何還你這個愧疚。依著二哥的性子,怕就算是再疼我,也難原諒。不過在二哥追究之前,我想親口聽秦翰解釋。」
我坐起身,丹青湊上來幫我將枕頭墊在背後,
「文茵……今日之事,我也難辭其咎,畢竟雲笙是我的貼身侍女,是我沒有管教好。眼下不管是你還有秦翰,都要冷靜下來,萬不能再衝動行事。這並非是什麼光彩的事,傳出去只會讓第五家落人話柄,於公婆來說也是操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我能在其中好生化解。」
文茵再三思量,轉過身,
「二嫂,我也不想讓爹娘為我憂心,更不想他們指責我過去的選擇,讓外人看笑話。但我第五文茵絕不與人共侍一夫,並非是針對雲笙。若是他當真更改心意,我便與他恩斷義絕,寧缺毋濫!」
「文茵……文……」我想追上去,小腹還是隱隱作痛,伏在床邊,看著她走出病房。
那晚我獨自住在病房中,瑾瑜不在,阿夏也沒有消息,我覺得自己想是被人拋棄一樣。
夜裡我睡夢中找不到孩子的身影,只聽見他在哭喊,像是在怨恨我,為何沒有護好他。
第二天欣溶和大嫂到醫院來看我,我雖隻字未提,但她們都猜出幾分。
我只好儘量扯開話題,也好讓自己分散注意力,不那樣沉浸在無法挽回的悲傷。唯一能寬慰自己的理由,就是現下我可以無憂慮的按著薛飛說的方法,為自己化去蠱蟲。只讓我自己來承受這個疼痛便好。
「對了,承德有帶回阿夏的消息嗎?」
大嫂輕搖頭,欣溶也是沉默不語。
「阿夏她……」
「你先別想這些了,其實反過來想想,沒有消息未嘗不是最好的消息,這說明阿夏只是不知道去了何處,並不意味著有什麼危險。」大嫂在一旁安慰我。
「嗯……大嫂,欣溶……」
「怎麼了?」
「我想回家。」
「這……」大嫂頓住,看了看欣溶,扭過頭,「好,大嫂帶你回家。我們回去,好好養身子。」
前腳剛進門,家裡的護院像見了稀罕物似的,驚慌失措。
「二……二少奶奶……」
「這是怎麼了?見著少夫人怎麼跟跟失了魂似的。」欣溶走上前。
「沒……沒什麼?」
「到底怎麼了?」我繞過欣溶質問他。
「是阿夏姑娘,我們……找到她了。」
「真的,那她可是已經回來了?她在哪兒呢?」
我正想好生訓斥這丫頭,問她可是因為我搶了她的戒指,心生不滿想和承德一同雙宿雙飛。
護院們面面相覷,支支吾吾。
「你抬起頭,一字一句的說清楚。」
「……屬下辦事不利,沒能及時救下阿夏姑娘,我們圍著城裡城外找了一天一夜。最後在高嶺山的山腳下一處舊瓷窯那裡打聽到阿夏姑娘的行蹤,那裡的匠人說昨天有人往山上抬了個麻袋,當時覺得蹊蹺本想一探究竟。後來想起那裡常有凶獸出沒,也就沒在意。我們按著那人所說,借了防身的東西,過去的時候只看到地上的拖行的大片血跡,還有女子的破碎衣物……」
我不敢往下聽,他將破碎的衣物呈到我眼前,我身子向後一傾,大嫂拽住我,
「穆清……」
「阿夏……」我聽到身後好像承德的聲音。
「屬下還在地上尋到了此物。」他拿著那枚戒指,承德衝上前奪過,盯著那身破碎的衣裙。
我想他清楚地記得,那就是阿夏當天穿過的衣裳。那天我拿過那枚戒指,便將它收在臥房的梳妝檯抽屜中。阿夏最清楚我的習慣,想找到也未必是件難事。
然而就是這個「鐵證」,徹底將我從美好的遐想中拽醒,我所有的期許,就像是生長在峭壁上的岩花,戰戰兢兢又轉瞬即逝。
「阿夏怎麼會到山上……」承德抱著盛放衣物的匣子,聲音都在顫抖,「百草堂……少夫人,我想……」
「好了,我累了,想回房休息……阿夏的事,我會找機會查清楚。」
我知道承德想說什麼,只是若在這樣的場合和盤托出,勢必會陷第五家於水火。
第五家二少奶奶的貼身丫鬟死的不明不白,二小姐妒忌一個侍女,以儆效尤,錯殺阿夏,亦或者是我這少夫人苛待下人,毀屍滅跡。
人言可畏,我知道自己的做法難免自私,不能及時為她沉冤昭雪,我亦寢食難安。
「二少奶奶!」承德喊了一聲,「阿夏她自小跟著您,總是和我提及您如何如何的好,甚至說沒有您的同意,他絕不出嫁………可是您呢?!」
「承德!」申伯聞聲而至,「你怎能如此無禮?!」
「對不住……二少奶奶……」他說這話的語氣,滿是悲憤,「是承德不識禮數,驚擾二少奶奶,您是高貴的身份,自然不能屈尊為一個區區貼身丫鬟討公道……但我絕不會讓阿夏枉死,她這輩子,都是我唯一的妻……生也好,死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