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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59:29 作者: 半面箜篌
    雖說沒有他謀害我爹的實證,可只要我還活著,那就是活生生的證據。就算是空口白牙,他也別想獨自活的榮華自在,若真要拼個魚死網破,我便照著父親信上所書,親手毀去這半的秘法,這也是當年我爹的師父親□□代他和公公的。

    與其為了這麼一張紙爾虞我詐,不如一了百了,這也是義祖父當年的遺願。能保住這份難能的手藝便是萬幸,若是不能,便只能玉石俱焚。

    臨行前,薛飛告訴我,銀針之法,每隔半月一次,他會交代昌南醫館的熟人,以安胎診脈的理由為我治療。等到症狀緩解,會延長時間。

    我現在更憂慮的,是怎麼推脫日後的湯藥,找機會幫助雲苼脫身。

    坐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回憶起在我出嫁前,秦舒窈將雲苼安排到浣衣坊,可能那時候,就已經開始控制雲苼。之後我無意間聽阿夏提及,曾看到雲苼夜裡進出,讀書信。

    我當時以為,是她遠方的親友來信,讓她思鄉心切,便時常多照顧她幾分。

    可能是我平日裡真的疏於對她想法的關切,總是和阿夏離得近些。阿夏說她染了風寒,我也沒有在意,我心中百感交集,不時寬慰自己。只是因為我的忽視和外人的威脅,抱著雲苼是受人所迫的希冀。

    「阿夏,我們在回德化之前,雲苼就已經生病了嗎?」

    「嗯,我記得……大概已經有七八天了,她總是臉色不好,夜裡我雖睡的沉,可隱約間好像聽見她作嘔。她說看了郎中,最近吃壞了東西,胃腸不好,才引發的傷寒,頭疼腦熱。」

    阿夏的話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秦舒窈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像當初二娘的遭遇……

    我盯著窗外沿途奔走的風景,心裡像是要將火車推上天一樣,只希望能快些回昌南,希望這一切只是自己杞人憂天。

    傍晚,下了火車,司機開著車過來,告訴瑾瑜商會那邊有事,父親讓他和大哥同去。

    他叮囑阿茶照顧我的飲食,承德往阿夏手上塞了東西,在她耳邊低語,轉頭奔向汽車旁,跟著瑾瑜離開了。

    阿夏莞爾一笑,兩腮微紅,輕聳著雙肩。

    「什麼東西,這麼高興。」

    她展開手掌,是枚訂婚戒指,雖說沒有文茵那樣的璀璨奪目,但也證明了承德的心意。

    「這小子也太草率了,我還沒答應要不要將你許給他做夫人,沒誠意。按著西洋的傳統,要用正式的的求婚儀式才是。你這麼好哄,以後要吃虧的……」我戳著她的前額。

    阿夏輕碰著額頭,

    「他剛才……已經說過了。」

    「啊?」

    「他說……不管我嫁不嫁,反正戒指送到我手上,就是答應了。」

    「那也得問過我,來……」

    「哎……小姐。」

    我從她手上拿過戒指,許是還在迷糊著,她毫無防備。

    一路上她不停的懇求我將戒指還給她,說不管答不答應,總要保管好,這是承德花了自己這些年的積蓄,為她買來的。

    「若是讓他這麼容易就娶到你,以後漫漫時光不會懂得珍惜,我也不是刻意為難於他,只是給他出點兒小難題,讓他證明自己有誠意和你共度餘生。」

    「阿夏不懂……」

    「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好了,進去吧。」

    阿夏將我的行李箱拎進去,申伯站在門口,

    「二少奶奶,晚膳準備妥當,舟車勞頓。」

    「嗯。」

    瑾瑜和公公始終沒有回來,吃過晚飯以後,阿夏幫我準備換洗的衣裳,打算去浴室洗澡。

    「小姐,我從回來的時候就沒見到雲苼。」

    「哪有問過其他的丫頭嗎?」

    「問了,都是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哦……對了,方才聶姨太說有事想找小姐。」

    那種強烈的預感再次湧上心頭,我梳洗過,換好了衣服,就到欣溶那邊。

    「穆清。」

    「你可是想問師父的安危,放心吧,師父沒事。只是他說為了穩住德化的局勢,執意留在那兒,都是因為我的緣故,瑾瑜說會向大哥求些人手,保護師父的安全。」

    「我爹他心思縝密,巧舌如簧,一張嘴就能唬住多少人,我倒是沒那麼擔憂。你離開之前,我從小茴那兒聽說雲笙染了風寒,臥床不起,就讓她時不時照看。可是小茴說過她的病症,我覺得有些……這兩日還發現她經常晚歸,只是說自己身子不適,去看郎中。」

    欣溶也察覺出雲笙的異常,我內心對她的信任漸漸開始動搖。

    「看來你也已經發現了,我知道她和阿夏都是你身邊舊人,我說這些話並非刻意挑撥,但我爹的事,讓我開始注意家中丫鬟、護院的行蹤。所以……才格外緊張些。」

    「……我今天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我轉身走到門口,側過臉,「不管如何,多謝你的提醒。」

    我走出欣溶的房間,回去的路上,看到雲笙慌張的身影。

    「雲笙?」她聽見阿夏的喊聲,背著身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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