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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10:59:29 作者: 半面箜篌
    「那可有好轉了?」

    二姐無奈的搖頭,

    「已經大半月了,婆母還是不見好轉,我也去找過薛先生,可是一直沒見到人。」

    「那就沒有送去醫院看看?」

    「自然有送去,可是醫生也說這種病得上了,也不是一時半刻能醫得好的。這些日子,一直是莞娘在幫著婆母做針灸,熬湯藥。還有就是……」

    我盯著二姐,她轉著手腕上的紫羅蘭(紫翡)手鐲,眼神遊離,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胡思亂想,只是這一連串的事都趕在最近的日子,我實在是寢食難安,如今已經到了皓塵身上。」

    「沈謙哥?」

    「一個月以前,皓塵代替公公去談一筆生意,當時對方毫不猶豫的出了兩倍的價格,要一批瓷器,說是要分銷出去,因為急用,所以時間緊迫,這才高價尋找好的商家。」

    「這不是個挺好的機會嗎?」

    「話是這麼說,當時公公擔心出問題,讓皓塵仔細斟酌,不可因為一時的利益失去從前的信譽。皓塵做事向來是謹慎,還找人打探虛實,當時也確認買主是正經的商賈,並沒有什麼異樣。皓塵也覺得是自己思慮過多,也算過工期,於是就簽下了契約。結果到了交貨的時候,運送的車出了意外,瓷器本就易碎,對方在查損的時候,還在中間發現用劣質陶石製作的瓷器摻在其中。買家不僅要求皓塵賠償,還將這件事鬧大,說沈家為了按時完工,以次充好。」

    我聽二姐所言,這件事確有貓膩,沈家當初在昌南也是有頭有臉的商人,如果真的不能按時完成,自然就不會接下這單生意。

    「那伯父他們怎麼解決這件事的?」

    「公公出面想平息這件事,可是對方一再抬高賠償款,當時那一個月皓塵將重心都放在這筆生意上,其他的地方很難在抽出多餘的財力,況且以他們要求的無禮度,也看得出,他們是在故意為難。」二姐提及這件事的神情語態滿是擔憂。

    「就算沈家賠償給他們,那也不能按時將貨物分銷出去,他又何必非要糾纏不清,不是應該儘早找其他的商家,補齊缺少的貨物。」

    「我也是這樣想的,當時明明說好,怎麼運送的時候,偏就出現意外。後來皓塵仔細盤問過底下的人,為了趕工,制瓷的工人都很辛苦,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以次充好,我想著……」

    「二姐是覺得,有人在運出去的時候,對貨物動了手腳?」

    二姐遲疑一番,站起身在我面前踱步,

    「懷疑歸懷疑,畢竟我們手上沒有任何證據,說白了就是遭人算計,也只能吃啞巴虧。」

    「那二姐若是來問我有何對策,直接打個電話不是更快。」

    「前兩天家裡知道了這件事,大哥代替父親出面,說是由照宣堂來完成損失的貨源,也協議了賠償,算是平息了這件事。大娘上門拜訪,告訴公公是淮玥出面求家裡幫助沈家脫困,她在家中的地位現在更是非比尋常。」

    我思量著二姐的話,大姐從前就不得樂伯母喜歡,上次假意有孕一事被戳破,更是不得信任。

    只不過如果單是為了獲取信任,這心計未免太迂迴曲折。

    「其實這次我是從南平回來的,我想著得空去看看外祖母,但卻沒有見到她。」

    「老夫人不在家?」

    「舅舅和我說,外祖母去揚州一帶遊玩,我在家中小住兩日,後來就想著轉到你這兒來……我瞧著你現下生活的也不錯,一晃都快兩年了,都快認不出你了。」

    我站起身,轉了轉,

    「不過就是換身衣裳和裝束,穆清還是二姐的小妹,這點何時都不會轉變。」

    她把著我的手臂,上下打量著我,我自己來回看了看,也沒覺得有何異樣。

    「二姐,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你這都嫁進來快兩年了,怎麼還沒個動靜?」

    我掙開手,轉過身迴避,

    「二姐……」

    「你和瑾瑜……」

    「我就是覺得還有些早,不想這麼快要孩子,所以才和瑾瑜商量了。」

    「原來是這樣……對了,我還有件事想告訴你,是有關你的。」

    我和她一同坐下,仔細聽著。

    「上次大哥生病,大娘照著薛先生所說,為三娘祈福。中間我回去的時候,本想著去祠堂給三娘燃柱香,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大娘和父親在說話,也只是聽到了一半……你當初是在石壺寺附近的山坡上被二娘救回家中。我聽見大娘說什麼,當初是父親覬覦一個女人,還說什麼有夫之婦……說是因為父親自己做錯了事,她一直扶植家中,幫他隱瞞什麼……」

    「還有呢?」

    「……我,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不敢亂說,只是我見你因為二娘的事如此在意。本來想著,可能幫你找到親生父母,可是我聽見大娘和父親吵得厲害,之後也就沒敢多問……」

    果然,我生父生母,就是因為連乾之才葬身火海。可笑的是,我偏偏被他的姨太太救回家中,這些年像只被他關起豢養的鳥一樣,如履薄冰,處處賠小心。秦舒窈多次利用我,看來她當初讓我到第五家,是早就計劃好的。上次聽瑾瑜說起那枚簪花,看來我父親和公公從前便是摯友,大娘之所以讓我來做質子,就是因為關鍵時候,也可「斷尾」脫身,根本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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