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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母親的事，也別太難受了，誰都逃不了的。」

    二姐走過來，拉著我的胳膊，帶我坐下，坐在我身旁。

    對面坐著大哥連淮豫，大姐姐連淮玥，自然是不當什麼大事的。

    「小妹，三娘走了，我們誰的心裡也不好受。你這次既回來了，便好好待在家中，為三娘守孝，也好全了你的孝敬之意。三娘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你歸家遲了。」大哥想來還是不知道大娘的打算，他這一句，我只當什麼都不知曉。

    大娘咳嗽兩聲，大哥和大姐姐看了看她，

    「母親可還好，這幾日，家中的事物本就繁亂，母親又忙著三娘的喪儀。」

    「舒窈，你還是先回房休息吧。」

    大娘答應了一聲，凝瑛姑姑扶著她，她走了兩步，回了回身，

    「咳咳……老爺，你平日在外經商的，東奔西走，想是背上的舊傷又要復發。我叫廚房煮些藥湯，等會兒你回房中休息的時候，記得喝了。」

    「……好」

    府上的奶娘抱著個孩子，將他放在地上，彎著腰，雙手在四周護著，

    「小少爺，您慢點兒……」

    「墨兒，來……娘抱」二姐姐走過去，把孩子抱在懷裡。

    我這才想起來，二姐自從嫁人有了身孕便只回來過一回，還是在我到昌南的半年前。若不是這次回來，怕是這小外甥的面都見不上。左右估摸著，這孩子怎麼也有一歲了。

    「二姐，我許久沒回來，沒想到這孩子都這麼大了。」我碰了碰墨兒的手，他倒是沒有像平常的孩子那般見生。伸手徑直抓著我的手指，緊緊攥著，盯著我哼哼呀呀的說了幾句，還笑出聲。

    「哎？這孩子平常極少親近不曾見面的人，有的時候若是誰硬要抱他，還會發小脾氣呢。沒想到今日初見三妹竟然這般歡喜。對了，三妹你這嗓子是什麼時候好的？」

    「二姐不說，穆清都都快忘了，自己從前不能言語之事。說來也就是個巧合，我去昌南的時候，遭遇火災，幸好後來得人相救，只是受了輕傷。在醫院住了些日子，不知怎的，嗓子漸漸就恢復了。」

    「禍兮福所倚，三妹也算是因禍得福。」二姐輕拍著墨兒的背，用帕子給她擦擦嘴角。

    父親沒有同我多說幾句話，起了身，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淮傾，同你母親住兩日就快些回婆家，老是住在家裡成什麼樣子。」

    大姐姐倒是會看眼色，聽風聲，站起來，

    「父親，既然三娘的喪事有了著落，淮玥也盡了禮數。若是父親和母親身體康健，今夜就趕回婆家了。」

    「玥兒懂事，早些回去，既嫁了人，就好好的過日子。你是大夫人，家裡的事物主君不在，自是上上下下都要好生大理，男人在外面才好放寬了心打拼。不過玥兒，傳宗接代也是大事，你同淮傾一同嫁入沈家，小墨兒都滿了周歲……」父親瞧了瞧墨兒，還是高興的。

    只是讓大姐同二姐嫁入一家，我到現在都覺得這件事說著、聽著，怎麼都是彆扭。

    當初沈家獨子與二姐就是情投意合，好好的一對，誰知道沈家少爺上了門，大姐也看上了，大娘竟幫著出了這樣的主意。那時候母親本就受了父親冷落，我能顧得上自己已算是不錯，後來被父親發現我出了「歪主意」，還平白無故的被關了快一個月。

    也就是這一個月的時間，沈家少爺喜歡二姐，卻抵不住大娘的為難。加上大娘又親自登門，同沈少爺的母親說了大姐的事，就這麼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只有娶了大姐，讓她做正妻，才能取得二姐。

    這些都是我在二姐成親的時候，被解了禁足才知道的。說是家中辦喜事，父親不想家中不和的面貌給了親家不好的印象。大姐從小就被大娘寵著，嫡長女的頭銜還不夠加身，非要搶了二姐的心上人。二姐的孩子已經會走了，她還沒有子嗣，任誰撐腰也求不來。這強扭來的瓜，只能是自討苦吃。

    大姐一聽這話，立馬變了臉，比那過雲雨來的還快，

    「父親叮囑，淮傾謹記。」

    「嗯。」父親交代完這一句，便回房了。

    二娘和我們幾個小輩，起身目送著，二娘平日裡性子算不上溫婉，但做什麼事都知輕重進退。

    只是在二姐的事情上，自是不甘她受了委屈，

    「來，墨兒，外祖母抱。真乖，上次見著這孩子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可比剛生下你的時候還要高興。當外祖母和當母親的感覺還真是不同，對不對……我要是活得長，說不定還能看到墨兒娶妻，也能享享天倫之樂。穆清，你應該知道，這叫什麼來著……」

    「四世同堂。」

    「對，四世同堂，唉。所以啊，我們墨兒要快點兒長大，不然外祖母要看不見你娶親了？」大姐方才臉色本就不好，這兩句話的功夫，都快變了好幾個顏色。

    「二娘，你這話是說給誰聽的，我嗎？」

    二娘倒是毫不知情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我不過是因為惠茜的事情，覺得生死之事是在惋惜。淮玥，你這說的是哪裡的話，這孩子嘛，若是夫妻和睦，總會有的。」